月亮越升越高，惊飞了栖在枝头的喜鹊。但喜鹊觉得，惊飞它的应该是树下的那个人。

    卫璇站在树影里，听不到他们的对话，可动作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般亲昵，简直……岂有此理！

    他死死地盯着龙天，认识他这么久，头一次觉得这厮胆儿不小，还是敢包天的那种。

    可怨愤归怨愤，他除了在暗地里拿着扇子出气也没有什么法子。若是在往日，不论对方是谁，他定是要冲过去将燕脂扯进自己怀里宣誓一下所有权的。但现在……他不敢。

    堂堂齐王陛下，在一个小女子面前认了怂。这辈子他就栽在她手里了，能怎么办。

    叹了口气，卫璇一直站到龙天离开。

    月色下，燕脂的身影重又披上了落寞。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这份落寞是来自哪里、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师父的离去，或许是因为与离儿的分别，又或许是因为方才见到了卫璇……一日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甚至没有时间去反应，就必须接受所有的事实。

    她微垂了头，情绪极为低落，卫璇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可几乎是立刻她便发觉了身后有异。

    燕脂猛地转过身去，这样的反应让卫璇敛了眉。

    她以前的警惕性可没有这么高，若是从前，只怕他走到她身边她才会发觉。他的拳不自觉地收紧，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她会有这样的警惕。

    燕脂愣了一瞬，眼中满满的都是错愕：“你什么时候来的？”

    看着她这样子，卫璇隐隐觉得她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黑眸微眯，他紧紧地盯着她，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们来后不久。”

    燕脂听着他平静的语气，心中已经翻江倒海，几乎是下意识地便又问了一句：“你听到了什么？”

    此话一出，卫璇立即便确定了她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而燕脂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断算了，这样不打自招的问法……果然是生了孩子就会变笨吗？可她原本也不聪明，这下岂不是更没得救了。

    卫璇轻轻挑了挑眉，企图从这个傻丫头嘴里套出些什么来，他张口便道：“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

    他说完便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问话，可燕脂却突然不吭声了。

    她沉默得越久，卫璇心里便越没有底气，心想莫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让她发觉了他在诈她？

    他在那里冥思苦想，但燕脂却只是低了头在心里思索自己刚刚都说了什么。仔细想想，提起离儿的话也不过就那么几句，他就算听到了应该也猜不出什么的。

    自我安慰了一会儿，燕脂不断地告诉自己没事，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面对他的时候，却撞上了卫璇过于炙热的眼神。

    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耳中是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她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角，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该不会是……猜出来了吧？

    卫璇一步步逼近，燕脂一步步后退，直到靠上背后的廊柱。燕脂恍惚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