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诗文斐,八岁的卫璇无论如何都提不起手中的剑,可身后班岂的脚步越来越近,他不禁将目光落到了诗文斐身后那个被迟羽翔抱在怀中的婴孩身上。
诗文斐焦急的眼中含了一丝祈求,将卫璇心里最后的犹豫扫尽。他知道,如果等班岂过来,这里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而他们两个都再清楚不过,谁都可以逃走,唯独诗文斐,他必须死。如若班岂看不到他的尸首,诗家的事将会无休止地继续下去。
而死在卫璇手里,终是要比死在班岂手里让人易接受得多。
“殿下?”
班岂的询问声清晰传入耳中,心知不能再等,卫璇闭了闭眼狠下了心,手中的剑已经挥了过去。
剑尖在诗文斐的脖颈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红痕,看着他缓缓倒在地上,卫璇不自觉地将剑柄攥得死紧,手心被硌得生疼他也浑不在意,似乎将此视为对自己无奈妥协的惩罚。
“舅舅,这里已没有活口。”
卫璇的一句话成功阻住了班岂的脚步,他也终于能认认真真地将目光放在迟羽翔怀中的婴儿身上。
他拖着长剑,剑尖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卫璇一步一步向着他们走过去。
随着他愈靠近,迟羽翔眼中的警惕之色便愈浓烈。眼前这个八岁的孩子从来容不得人小觑,他实在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迟羽翔下意识地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而卫璇接下来的举动也确实让他感到意外。
班妍的死是诗昀一手策划的。迟羽翔后来时常会想,内心究竟要怎样强大才能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在面对自己仇人的血亲时做到不迁怒。这样的事有时连一个大人都不能够做到,班岂就是最好的例子。
卫璇一点点靠近,生平第一次出现在眼中的冷厉因着那越来越清晰的小小身影而渐渐淡去,他走过去,身子一弯,蹲了下来。
小小的婴孩睁着圆圆黑黑的眼睛盯着他,并没有因他脸上尚未干涸的血液而惧怕。卫璇想,她还那么小,应该还不晓得这红色是什么。
就像……不晓得她自己脸上的红色是什么一样。
卫璇缓缓抬起手,轻轻帮她擦去脸上溅上的血渍,眼底染上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和。小小的孩子微微眯了眯眼,软软的脸颊在卫璇掌心蹭了蹭,发出满意的一声笑,引得卫璇也弯了唇角。
有银色的光芒晃了晃眼,卫璇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上戴着的银锁,他伸手轻轻摩挲着上面刻着的三个字。
“诗语娇”,是她的名字么?果然,人如其名。
卫璇突然就有些好奇,小丫头长大的样子会是什么样的?……不过,他怕是看不到了。
垂头想了想,卫璇伸手从怀中取出了母妃留给他的遗物——一只通体剔透的羊脂玉镯。
他将玉镯套在她的手上,可她小小的手腕根本挂不住那镯子,一直往下滑。反复试了几次,卫璇终于叹了口气,决定放弃。他将玉镯转而放在她胸前,小心翼翼地放好,这才抬起头向着迟羽翔开了口:“快走。”
轻而短的两个字,迟羽翔却记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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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要向大家道歉,断更了这么多天,不管背后是什么样的原因,都是我的错。
但还是想跟大家小小的倾诉一下,这个星期对上官而言真的是超级糟糕且忙碌的一周,忙到每天只能睡几个小时,忙到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背负着断更的歉疚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再不想感受了。今天又不小心把腰扭了,当时疼得动不了,心里想着真的是糟糕透顶的一周。
说这些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