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矜勾唇一笑,眉眼弯弯,道:“这假话自然就是魏小姐的舞实乃九天之舞,不似人间应有之物。”
萧子矜话刚落地,就感到无数诧异的目光落在身上,尤其是魏姝,那眼神已经不是诧异或者说不满,而是仇恨。
魏姝的一双眼睛像毒蛇一样,淬着毒,似乎随时都会咬向萧子矜。
萧子矜却依旧笑的温婉,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倒是长平公主见状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正要说话,就听到司宸凉凉道:“魏小姐的眼神倒是犀利,就连本王这久经战阵之人,也自愧不如啊。”
魏姝神色一动,就又换成了刚开始时的得体的笑容,柔声道:“王爷说笑了,姝儿一介深闺女子,如何能与王爷相较。”
司宸哂笑一声,不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斟了杯酒,慢慢品着。
萧子矜瞄了眼司宸,心中不解,这家伙今儿是怎么回事?平日里那般清冷的性子,走在路上,就算有人死在他面前,只要与他无关,他都能面不改色地从尸体上跨过去,今日居然主动帮她说话?难不成去了趟西域,还转性了不成?当真是奇了!
魏姝的变化宣武帝自然不会看不见,只是多年为帝,什么样的人没见过,魏姝的这些小把戏,他还不放在眼里,因而又向萧子矜道:“既然假话如此,那真话又是什么?”
“真话就是,魏小姐这舞虽说称不上只应天上有,但到底也是曾倾人国的,担得上一句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萧子矜笑着答道,语气温婉平和,但她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头一惊。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这句诗分明是那南朝陈国的亡国之曲《玉树后庭花》的曲词啊!
宣武帝虽是草莽出身,幼时从未上过乡学,但为帝这么些年,也算得上手不释卷,因而也听出了萧子矜的意思,面色有些难看,但他也知道,萧子矜不是信口雌黄的人,便沉声问道:“缙云,你的意思是?”
“后庭一曲从教舞,舞破江山君未知。”萧子矜说完看向魏姝,冷声道:“魏小姐这一曲‘玉树后庭花’,舞的可当真是动人心弦,倾国倾城啊!”
“魏姝,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宣武帝怒极反笑,脸上阴沉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天子之怒,又岂是魏姝一个小小的臣子之女可以承受的,魏姝跪在地上,浑身战栗说不出一句话来。
魏林心道不好,急忙上前跪下道:“陛下息怒,贱息平日里虽任性了一些,可她绝不敢如此放肆,还望陛下明察!”
萧子矜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声音依旧如风扶杨柳般低回轻柔:“丞相的意思是本郡主冤枉魏小姐了?”
“臣不敢。”
“只是不敢?那也就是说,其实丞相心中确实如此想的?”萧子矜左手下意识地转动着右手手腕上的镯子,笑着道。
魏林长跪在地,大义凛然道:“缙云郡主若是一定要如此认为,臣无话可说。”那样子,倒像是萧子矜在以权压人。
“缙云郡主”礼部尚书李成玉站起来道,“既然郡主说魏小姐所献之舞乃‘玉树后庭花’,那郡主不妨拿出证据来,也省的空口无凭难以服众。”
“是啊,郡主不妨拿出证据来。”
“就是,空口无凭的,实在难以服众。”
……
……
魏林一派的官员继方才夸赞魏姝舞艺之后再次发声,只是这次,他们将矛头对准了萧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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