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尔等所愿,已经出城了。拿解药来!”
和尚勒马止步,扭转身子等着婆婆回话。
婆婆也不客气,挑着车帘对着和尚道,“你速速回去还来得及,估计那粒毒丸……此刻九王爷应该还未来得及咽下去。”
和尚一听,赶紧先调转马头。
“倘若爷已经咽下去了?老奴才,解药给老子。”
“二两巴豆,熬水喝了即可解……”
语落,婆婆隔空对着马屁股拍去一掌。一声长嘶,马儿撒丫子跑路。赶车的老汉不慎跌落地下。
“奶奶的,你敢耍我……”
婆婆嘴角抽搐,钻出去,扬鞭催马。
兰妮笑不起来,明天充满了未知数。就这般跑出来了,倘若再落得那人手中,怎么死都不解那人之恨。所以,她们只能孤掷一注。
夜晚的官道上空无一人。昏暗的马灯如一缕飘忽的灵魂,忽明忽暗。
一路走走停停,一路打听着里程。到达天山脚下已是十多日的光景。
远远望去,连绵不断的雪山此起彼伏,一眼望不到尽头。如何上山?上哪一座山?
婆婆跳下马车,这刚捱过夏天,还未觉察到秋的气息,却直接跃过去过冬天了。她们都未准备御寒的冬衣,如何在此停留?
兰妮颤巍巍的爬出车外,真冷!只一会儿功夫便冻红了小鼻子。
眼前便是天山,可二哥又在哪里?兰妮心如死灰,找不到二哥,她又该去向何方?
怎么办?
“兰主子,咱们沿原路返回吧?即使要上山,也该备些衣物与食材吧?依老奴之见,咱们回到驿馆里打听一下,最好是找一个向导再上山,如何?”
兰妮点头同意,只能如此了。
返回驿馆已是掌灯时分。婆婆要了一间上房,二人暂时歇脚。
次日一早,伺候兰主子用过早膳,婆婆出去打探消息午时才回。
“兰主子,老奴打探了好些个人,皆道天山山险,常人无法上得去。”
兰妮满满的希望瞬间落空,颓废的坐进床里。难道所有的努力就这样放弃了吗?她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二哥,无数个梦里重逢时,二哥满身是血,皮肤寸寸开裂,而她每次梦见二哥皆是惨不忍睹的样子。她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恐怖的梦境。梦由心生,她莫名的开始为二哥担忧。
兰妮不能言语,婆婆照样日日出门打探。这一住下又是十来日。眼看盘缠将尽,再这么耗下去,她们很快便会面临绝境。
今日的驿馆内住进了一队马帮,安静的驿馆顿时沸腾。旁晚十分,天空开始飘起小雪,而宽敞的大厅竟是座无虚席。婆婆与兰妮回来时,馆内正聊得热火朝天。
其中数一人嗓门最大。兰妮与婆婆对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的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来。
马帮常年在外走南闯北,这些人的小新闻最全。婆婆与兰妮远离京城,虽刻意躲避,其实心中多少还是有些牵绊。难得,在此遥远的边塞,能听到各地的奇闻轶事。
但听一个满嘴络腮胡的大汉道。
“新皇手段够狠,刘相刚封月余,一旨取缔,就因早年偷着修了那耀王府之中的地下暗道而被下了大狱。可悲可叹!刘府算是完了……”
“嘿嘿,各位可听说了么?刘相将在下月十八日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