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在鸠河监狱里发现的尸体,作为监狱长的何擎今天一早就赶到了尸检所。
君色是一个人来的,这个事情她暂时还没告诉任何人。
法医是一位年轻的女性,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穿着白色制服,双手带着手套,面孔冷漠,仿佛生人勿进。
“死者死前应该是受过殴打的,从手脚的骨头断裂处看得出来是由重物击打导致的断裂。”
“其余的,暂时还检查不出来。”
君色坐在凳子上,一直沉默着。
监狱里发现的女尸,算是一个大事件,但目前被何擎压住,暂时还没暴露出去。
这个事情和陈建国,陈牧一定脱不了关系,但是目前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指向他们,君色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法医已经离开了,何擎坐在了君色身边:“小色,你怎么知道女监操场下有尸体?”
“只是那么一猜,没想到却应证了我所想。”
君色的脑海里有些乱,满脑子都是祥子急切的面孔和尸体刚挖出来的腐烂场面。
空气似乎都伴随着君色的心情而低沉了许多,良久,君色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何擎:“何叔,这件事情不用压着了,联系警局立案吧,顺便让记者来一趟。”
“后面,可能何叔要脑袋疼一段时间了。”
事情一旦捅开,作为现任鸠河监狱长的何擎,未来一段时间里烦恼肯定是不少的。
何擎听罢,无所谓的笑了笑,安慰着的拍了拍君色的肩膀:“我只是烦恼而已,可那死去的少女,丢掉的却是生命,孰轻孰重,何叔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是分得清。”
走出尸检所的时候,君色还是拨通了祥子的电话。
“你妹妹找到了。”
眼前的白布盖住了已经腐烂不堪的尸体,因为要保留证据,尸体不能清晰,丝丝的泥泞从白布上浸透出来,看起来肮脏不堪。
祥子站在白布前,手颤抖着就要触摸上盖住头的白布,君色上前一步,截住了他的手。
“别看了。”
年轻的男人紧紧的咬住了唇,那只手却未曾后退一分。
君色缓缓的松开了手。
白布被掀开。
扑面而来的仿佛是雨后泥土的气味,又像是潮湿腐烂的气味。
“啊——”
白布落下,祥子的心终于在看到尸体的那一刻彻底的崩溃,双眼霎时间变得通红,像是被火焰灼烧过一般,他双腿跪在地上,眼泪无声的留下,嘴巴张的老大,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怎么……可能……”
像是对命运的怀疑,像是对命运的控诉,那四个字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漫天的痛苦。
有的人生命中最开始是有阳光的,奈何乌云的速度太快,猝不及防之间就阳光被遮挡,一挡数年,经久不散。
阳光透过窗户,透过白色的窗帘,打在双腿跪地的男人身上,明明应该是温暖的,可他却感觉到透心的冰凉,仿佛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再温暖着他的心。
随着自己最后一个亲人的死讯传来,祥子觉得他那微不足道的世界,已经垮塌了。
他记忆中笑的阳光明媚的妹妹,此刻尸体在眼前,腐烂的不成样子,谁又知道她在死前最后一刻经历了什么,他想象不到,也不敢想象。
君色站在他的后面,微微伸出的一只手僵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