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还记得啊。
头顶老旧的风扇吃力地转着,抖下来的风也是热的。
邻桌两个男人在聊天,渐渐地声音压不住,“哎你听说了吗?牛角山的一座古墓被人盗了,就是上个月的事,好家伙,那些盗墓贼鼻子精得跟狗似的,循着一点味就摇着尾巴过来了。”
“谁知道呢,挖的肯定都是好东西呗,那都是不见天儿的稀罕宝贝,但凡得了一件转手卖出去,这一辈子就不愁了。”
另一个人笑道,“得了吧,就你那破胆,这可是脑袋拴裤腰上的买卖,一不小心遇上黑吃黑,就够吃一壶的,而且盗墓这种损阴德的事,就不怕半夜你家祖坟里的棺材板压不住?再说了,这可是违法犯罪啊,国家近年来对文物倒卖打击得可严了,前段时间不是刚成立了一个文物保护专案组吗?不抓个典型来立立门户说得过去吗……”
听到这里,盛千粥在桌下碰了碰霍寒的腿。
霍寒回他一个眼神,又继续低头吃面。
一双筷子忽然伸进碗里,夹走了一块薄牛肉片。
“看着挺不错的,我尝尝味道,”温千树说着,又用勺子拨了两三个云吞放回他碗里,“还你的。”
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盛千粥被面汤呛了一下,背过身去咳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才顺了气,回头见霍寒已经把碗里的东西吃得一干二净,目光来回地在两人身上扫,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可就是琢磨不透。
简单解决掉午餐,三人从面馆出来,没想到一出门就遇见了杨小阳,他从在青鸣寺蹲点的同事那知道霍寒下了山,便想到事情可能有了新进展,于是特地等在这儿,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他一眼就认出了温千树,惊讶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温千树笑着反问,“我不能在这儿吗?”
杨小阳窘了。
霍寒拍拍他的肩,“走吧,正事要紧。”
那两兄弟的家在兰溪镇的东南角上,老张婶一家人就住他们前面,她家屋子一分为二,前屋用来做生意,后院住人。
店里以前只是卖些杂货和日用品,随着游客增加,又做起了土特产的买卖,生意看着倒不错,门庭若市的。
老张婶的孙女,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坐在店前的树下吃豆腐花,手里捧的正是老张婶上次从温千树那儿顺来的青花瓷碗,碗口似乎还缺了一块。
“霍寒,借我点钱。”她走得急,身上只带了手机。
“怎么?”
“我想买那个碗。”
盛千粥和杨小阳对看一眼,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好端端的怎么要买碗?
霍寒什么都没问,走过去,不知和小姑娘说了什么,她眸光清亮地朝温千树看过来,猛地点点头,跑到水龙头下把碗洗干净了交给他。
他又走回来,把碗给温千树。
盛千粥凑过来看,倒吸一口冷气,“寒哥,这……这碗该不会是古董吗?”
杨小阳也惊喜地问,“真的吗?”
他们的反应正是温千树执意要买碗的原因。
霍寒:“不是。”
温千树接上去,“这是我以前做的赝品。”
“怎么……看着跟真的一样?”以前因工作需要,盛千粥也跟着霍寒到古玩市场见过不少世面,可到底还是第一回见着这样的赝品,细细看好几遍,不管是款识、款色、纹饰、胎釉和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