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媛见四野无人,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两人又将房子略略打整了一番,颜青竹望着空无一物的厨房,道:“这石匠倒是一个锅,一个碗都没留下。我得回镇上置办一些过来。”
“买那东西做什么?我每日午间给你送饭,你傍晚回来在家一起吃便好。”阿媛道,“只需买个烧水的茶壶,你再置几个竹节做茶杯,累了渴了喝杯茶歇着。”
颜青竹笑笑,“娘子贤惠,只是劳烦你了。”
阿媛觉得他不似说笑,便道:“你这人生分起来好像从前都和我不认识了。我每天出来卖糕,顺道就给你送饭了,就这么几步路,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卖糕?颜青竹道:“阿媛,你以后不用走街串巷去卖糕了,我给你另想了一个法子。”
阿媛讶然,“什么法子?不卖糕,我别的……没有所长了。”
颜青竹笑道:“不是不卖糕?。我的意思,是不用再去街上叫卖了。”
阿媛更是疑惑,不去叫卖,她还能到铺子里去卖?可没有那租铺子的本钱了。
颜青竹卖了个关子,说是回家再告诉她。
离开百工村前,颜青竹去附近一铜匠处买了把锁,又买了个倭瓜大小的铜铃。他按阿媛说的,把门锁起来。虽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晚上这里没人,还是小心些好。
可阿媛问他那铜铃做什么用,他却不说,又卖起关子。
二人又一同往一木匠处取了个小面板似的东西,因是包起来的,阿媛不知道是何物,这次却懒得再问颜青竹,想来是他做活儿用的。
二人划船回镇上,买了烧水的茶壶,又买了做糕用的材料,这才回到家里。
阿媛还未歇口气,就忙问:“你说回家就告诉我的。”
颜青竹笑着,拉了她到厨房,把窗户推开,问道:“你看,我们家后门这处河道,热不热闹?”
阿媛从前也未仔细看过,只觉得划船出去的时候,过往船只挺多的,在厨房里的时候听到外面是喧闹的。可到得晚上,却没觉得吵闹,安静得能听到风吹动柳枝的声音。
如今细细观察,才发觉这在镇南算是处宽大的水域,他们这面一排的都是房屋的后门,对面迎着的,也是人家的后门,但有好几处,后门亦装点得如同正门,又悬灯笼,又挂牌匾,显然不是普通居民。
譬如四海酒家就在斜对面,走过落月桥便到了,临着酒家,旁边间隔着还有几个听曲儿的茶楼,再远处,还有一些布坊和杂货铺。因为水域宽阔,还有不少来往船只泊于此处——这是商业贫乏的镇南难得喧嚣的一处水道了。
“热闹。”阿媛答道,心里揣摩着颜青竹的意思。
颜青竹将从木匠处取来的板子从身后抽出,剥开纸膜——是个长形的木牌子,用清漆漆过,保持着原有的木色。
阿媛没看出什么名堂,颜青竹咧嘴一笑,献宝似的转过面儿来,上书四个大字——“阿媛糕点”。
阿媛惊讶地张开嘴,半天没有合上。
颜青竹皱眉,忙问:“不喜欢?”
阿媛摆手,“不是……喜欢……你的意思……在家里卖?”
“不错。这块牌子,挂外面。”颜青竹拉着阿媛,给她指了指窗下一个位置,又掏出那个铜铃,比划了一番,道,“这个铃铛一头系在这里,一头系在这里,铃铛挂在里面窗户上,有人拉绳子,屋里铃铛就会响。大部分时候,咱们开门或开窗,有客人来问,都听得到,这铃铛,方便那些年老的,声音小的人,若是你在家里别处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