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不够,垄川一共就三万多人,其中一万人是土著,虽然已经被陈朝授予了户籍,但我们不能信任他们,除去逃走的士绅,剩下一万五千人中,至少与五千人不信任我们,向着东面的苏腊港逃去。”留在垄川的陈朝居民一共就剩一万人,其中壮丁也不过三千出头,这已经是十四到四十五岁之间所谓的“壮丁”了。
“怎么人这么少?”周航听到了刘毅云的招兵工作,心中一惊,要知道,他手下的海盗最起码都有上千的壮丁,怎么爪哇岛第二大的城市只要这么点人?
“南洋这边情况其实和江南有些像,就是地方上都是以宗族为单位进行管理,只不过这些宗族和江南不同,他们都生活在各自的庄园里,在城里的人反而不多,现在情况这么乱,散布在整个爪哇岛庄园中的陈朝宗族都应该四散逃亡,他们明白英法军队肯定率先进攻各个城市,一定不会过来的。”刘毅云对于南洋这块还是比较了解的,由于是大家眼中的蛮荒之地,朝廷为了鼓励民间开荒,只能放宽了监管力度,这样才让一些次一等的豪族冒险前来开拓土地,豪族和那些所谓的士族可不一样,士族好歹讲究个诗书礼仪,为人做派,君子之道,这豪门,更像是文不成武不就的土匪,在陈朝律法管不到的灰色地带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家里面的子弟也多半混不出什么名堂,只能继续从事家里的老本行——走私、青楼、赌场等一些令人不齿的行当。
“派人向四周传令,愿意携带武器参军保卫垄川的豪族子弟,视军功大小可授军职。”周航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其实豪族缺少的就是一个晋升的空间,陈朝官场只有两条路,一条科举,一条学堂,这两条路看似给了天下所有人向上奋斗的青云大道,但经过数百年的发展,这两条路最终还是被士族与功勋牢牢把持住,他们利用自身的权利与财力,压制了其他试图挑战他们的所有势力,这里面就包括新兴的商人阶级。
豪族其实也是商人,走私这事情,士族和勋贵都在做,只不过他们是明目张胆的走私,朝廷抓不了,而豪族走私,朝廷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抓捕,差别就在官字一张口,谁叫豪族朝中无人呢?
“可是大人,咱们是海盗,总不至于是要成立国家吧?”刘毅云对于周航天马行空般的想法有些无法接受,办法是好办法,但用起来似乎有些困难。
“叫李飞来,你和他摊了牌,让他跟着那些逃难的人一起去婆罗洲,然后联系星岛参将李二,让李二和星岛巡抚廖如秉给你个参将职位和三个千总的编制,然后给你临机专断之权,让你组建爪哇岛抵抗军。”周航已经将一切都算计好了,甚至他还让写了一份密信让刘毅云通过李飞转交给李二,里面详细说明了爪哇岛,尤其是垄川的形势,并且直言刘毅云可以信任,不过可以调集一些南洋水师学堂的中下层军将填充进来,一来可以增加爪哇岛抵抗军的实力,二来也可以保证这支临时成立的军队忠于朝廷。
好吧,周航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算好了,刘毅云除了惊讶和赞叹以外,内心不由得又回想起他之前的猜想,像周航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是从石头缝里跳出来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海盗要是有这种见识,那这大海,早就是海盗的天下,只是有些事情说不通,为什么周航很了解南洋官场,像星岛巡抚廖如秉、参将李二,这都是南洋一等一的大人物,刘毅云都不见得能够遇到他们一面,而在周航的口中,似乎就和他的邻居那么稀松平常,但反过来,周航对于南洋的社会情况和人口地形却不甚了解,这对于一个海盗来说,却是致命的纰漏啊。
也不知道是不幸还是幸运,由于跨海远征,法国佬的骑兵并没有被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