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的眉头。很是幽怨的语气,但说着的还是关心唐律的话语。
唐律听进耳里,却是只浅浅地笑着,并未说些什么。抬手稍稍拢了拢绛色披风,难得唐律着了深色的衣物,应是不想在众人里太过显眼的缘故。
今日见天也确实不怎的好,昨日还日光灼灼,现下天色却阴沉得紧,不时掀起阵阵凉风。
不过,饶是如此,也是未有丝毫影响墙下禁军将士的雄心。俨然整齐地列在下方,披甲持兵威风凛凛的模样,慑出逼人的浩荡气势。倒是由着这沉沉的苍穹,更显得肃穆严正。
宫墙上前来送行的众人,均是不禁被这严肃的氛围感染,正色了些许,眼中皆是对大祇这些英勇的将士的赞赏敬佩。
此番送行的过程,倒是与往常无异。
太监总管胡元修替皇帝娄凛宣读着御言,便是些鼓舞士气的话语。随后很长一阵的沉闷嗡鸣,四角号响,大军动身了。
“主子到底还是舍不得麟王殿下?”卫锦遥看着唐律目不转睛盯着某处,撇撇嘴笑道。虽是问着,但实际答案已是明了。
“就你话多,”唐律稍稍瞥了卫锦遥一眼,轻声叹息,“他此次出征,这段时日,我亦是有着许多事情要做的。”
卫锦遥明事地点点头:“哦。”
“过会子回去了,你便传书给般若,让他该是准备着此次行动了。”唐律语气和缓,却是带着些不明的杀意在其中。
卫锦遥自是明白唐律所言之事,只不过面上有些犹豫,半晌才缓缓开口,话语里带着些不确定:“那平安公主也要……”
“总归是要顾及心儿的感受,”唐律想到了卫锦遥的顾虑,轻声笑着继续道,“那就……让她活着吧。般若应是知晓该怎么做的。”
脸上是恍若春风般和煦的笑容,口中是好似清润皎月的声音,仿佛此刻唐律说出口的,并不是定人生死的话语。
唐律,那般的温润如玉,却又是那般的冷漠残忍。
卫锦遥抿了抿唇:“是。”
那位平安公主,下半生,也就只是活着了。
卫锦遥虽有些感叹拓跋黎的命运,却因着她的作为,生不出半分恻隐之心来。
——留她一条命,这般看来,主子已经很是仁慈了。
唐律此刻望着逐渐远去的大军,视线只落在最前方红马背上银甲张扬的大祇小将军身上,眼底才柔和许多,不见丝毫方才的杀伐之意。
——如此意气不羁的背影,倒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