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说么?”颜菀咬了咬牙,用力瞪他。她今天的确是想来同他好好谈谈的,可这人一上来便毛手毛脚,顷刻便让她破了功,除了揍他再不想做其他。
“自是可以。”没想到今日的洛清却好说话地很,二话不说地便松开了她的腰,返身亲自倒了两杯清茶,“知道你今日过来,特意煮的六安瓜片,阿菀尝尝。”
颜菀抿了抿唇,在他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认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喜好可以说是了若指掌,知道她喜欢喝六安瓜片也不是件什么奇怪的事情。
洛清斟好了茶,浅呷了一口,仿若漫不经心般地问道,“阿菀是如何发现那两个丫鬟的身份的?”
“怀远哥哥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漏洞,我要是还发现不了,未免太过蠢笨了。再加上我本来就怀疑过她。”颜菀垂下眼睑,望着在茶盏里微微晃动的茶面,慢慢回道,“三年前,怀远哥哥借了绣心去给徐婉玉套话那日,绣心当时到我身边伺候也不久,那么一件事办下来竟没出一丝纰漏。还有楚静那事,在场的人并不多,除了绣心,哪一个都不是会把话说到你面前的人。”
“既然如此,你还将她升作你的贴身丫鬟?”洛清扬了扬眉梢,问道。
这话颜菀却是没有立即回答,和洛清对视了片刻,才有些别扭地别开了视线,“用着顺手。”一听便知道不是实话。
只是“因为觉得她若真是你派来的,我用着比较放心”这样的原因,却是如何都不能说出口的。
“是么?”洛清半真半假地问道,又给自己重新斟了一杯茶。
颜菀却被他这一句“是么”问得有些心烦意乱,干脆将今日要说的话一口气全说了,“怀远哥哥,我不能嫁给你,我也不会嫁给二皇子。当年葛神医为我诊治时发现日后我的孩子有可能也会有痴傻的毛病,这个毛病甚至会子子孙孙一直传下去。若是不知道便罢了,既然知道,我便不能害了自己的孩子。”
她的眼前浮现起当年安氏望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眸光微黯,口气却愈发坚定了起来,“我是个再自私不过的人,总想着自己能开心便罢了,似我这样的人,是万万接受不了夫君纳妾。怀远哥哥你是广平王的独子,又怎么能娶一个不能生育还不让你纳妾生子的夫人?”
颜菀说话时一直避着洛清的目光,生怕自己一与他对视便什么话都说不下去,“过去是我的错,总是贪恋着你对我的好,想着我还小,想着你尚未娶妻,只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去戳破这层窗户纸便好,”她盯着自己鞋尖上缀着的珍珠,只觉得自己心口一阵一阵地疼,却还是要继续将话说完,“今后我会记着自己的身份,记着自己的承诺,不会再来招惹你……”
她低着头,自顾自地说着,却没发现她每说一句,洛清的面色便黑上一分,等到她说完“不会再来招惹你”时,他手一用力,竟生生将茶盏捏成了几瓣!
他怎么也没想到,放她去好好思量自己的心意的结果,竟是一句不会再来招惹他?!那他已经被招惹的份,要找谁去算?她亲口所说的“喜欢”,难道都是假的?
破碎的瓷片划破了他的指尖,他却无心去管,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往上一抬,既打断了她后续的话,也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着自己。
“你说不招惹便不招惹,我洛怀远是你挥之即来抛之即去的么?”洛清黑压压地眸子里净是狂怒,骇地颜菀当即住了口,却听见他略带嘲讽的话语传进了她的耳中,“我一直知道你颜菀是个活得没心没肺的人,一辈子心里都只有你的那些个亲人,容不得其他,却不曾想你还是个擅长自欺欺人的。只是不知道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