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
“小水,它为什么叫大雨啊?”
“关你什么事?”
“小水,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啊?”
“关你什么事?”
他总是爱问为什么,好像对身边的一切都很好奇。而我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关你什么事?’是的,我懒得跟他解释。
“小水,快起床了,太阳要晒屁股啦!”有人把我从睡梦中推醒,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他光着上半身站在我的床前。
“啊!谁让你进来的,你出去!”
后来的每天我不得不反锁门睡觉,可是结果换来的却是他每天早上在门口不停的拍着门叽叽喳喳的大喊,就这样听着他的声音起床就成了我的噩梦。
“小水,你要去哪?带我一起去嘛。”
“不要,你走开啊!”
“小水……”
他总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直到那天他说他要回家了,回到那个原本属于他的城市。
“小水,我要回家了,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
来接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
那个我一直贪心的想要再见到的人。
他给了我一个拥抱,在他说完那句话之后。
他说“我们冬天再见。”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上车向我挥手道别,看着车驶出这座小镇,在此之前,除了奶奶,从来没有人给过我拥抱。
在那以后的很多天,醒来就会望望门外,发一会呆,才意识到他已经回家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习惯了他每天敲着门大声嚷嚷着叫我起床,习惯了他叽叽喳喳的在旁边说个不停,习惯了他饭桌上和我抢最后的一个肉包子……
习惯,真的很可怕。
秋天很快就到了,浣木河的河水有了一丝凉意。我想,冬天大概也不会太远了吧。
“小水,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熟悉的叫嚷,用力的拍门声把我从梦中拉了回来,我打开房门,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夹克的男孩子站在门外对我笑,我知道他叫傅禹。
我冲他扯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他给了我清晨的第一个拥抱。
我穿上奶奶给我织的毛线衣,洗漱好就一同走向浣木河,我和他,还有大雨。
浣木河的水已经很凉了,可我还是喜欢把手伸进河水里,长久以来,我的手在浣木河水里已经冻的有些干裂,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两手之间,我们一路牵着手回到了家。
他的手白白嫩嫩,很温暖。他是城里的孩子,不似我这般粗糙。
“还是给你吃吧。”饭桌上,他一直看着碟子里的最后一个肉包子,最后闭着眼睛把碟子推到了我面前。
“一人一半”我说。
后来我的房门再也没有锁,他每天都会来叫我起床,给我清晨的第一个拥抱。我们会一起陪大雨散步,会一起分吃最后一个肉包子。
许是那是我们都还太年少,可以因为一点点的开心就能幸福很久,殊不知任何的幸福都是有期限的。
我还记得那天,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可是始终没有落下一滴雨。
我看见那场大火愈烧愈烈,我大声的嘶喊着要冲进大火中却被人死死的抱住,我看见大雨叫着冲进大火中,最终它和奶奶都再也没有走出来,我无能为力。
黑色的碎屑围绕着那团鲜红色乱舞,像是在对我示威。
我哭着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