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是打定了主意,不再掺和关内之事了,因此一身轻松,刚刚出了暖阁,便见谷大用似乎在这外头等候已久。
叶春秋心里了然,知道谷大用是有事要寻自己。
叶春秋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朝谷大用怒了怒嘴,谷大用会意,二人一前一后地到了一处不怎么引人注意的角落。
谷大用显得春风得意,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似乎很有机会进入司礼监。
这也难怪,朱厚的叛乱,谷大用立了大功,现在新皇刚登基,正是非常时期,谷大用既然证明了自己的忠诚,而且最紧要的是,他还是宫里的老人,对禁卫、厂卫的事都很熟悉,有他在,太后和陛下的心里都放心一些。
自然,詹事府里的那些伴伴,就没有朱厚照那时候的好运气了,朱载再如何,也是晓得轻重的,詹事府那些人没有真正管过什么事,现在又是特殊情况之下,怎么可能让他们去独当一面?
所以这宫里的事,谷大用可谓是一言九鼎,他这辈子,有十几年都被人压制着,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而今等于是农奴翻身把歌唱,心情愉悦得很。
当然,虽终于能成为一个威风八面的人物,可在叶春秋的跟前,他是不敢造次的,乖乖地朝叶春秋行了个礼:“见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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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太监,叶春秋不会表现得过于客气,倒也未必是瞧不起,只是知道对付他们,需表现出一点威仪出来。
谷大用笑呵呵地道:“是,是,此番是向殿下禀报那朱厚的案子,现在已有眉目了,厂卫抓了九百多人,就这些,还只是冰山一角,只是那杨一清,昨儿没有熬过刑,死了,倒是真便宜了他,他在诏狱的墙壁上还留了诗呢,都是骂奴婢的,说奴婢是贼,还有殿下……”
叶春秋对这个显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等谷大用说下去,便挥挥手道:“不用细说这个,拾重点的说吧。”
谷大用点头,便又道:“消息已被传了出去,不少人同情惋惜,竟还有读书人聚在诏狱外头缅怀……”
叶春秋眉头一压,随即道:“昨夜死的,消息在今日就走漏了?看来乱党不只是在外,厂卫里头,怕也有不少吧?”
谷大用却是被叶春秋的话给吓出了一身的汗。
其实他依稀记得,从前的叶春秋不是这样的,从前所牵涉的案子,叶春秋最不喜的就是株连,可是这一次,却似乎是铁了心,要将事儿弄大了。
在叶春秋冷冷的目光下,谷大用不敢多想,口里忙道:“是,是,奴婢继续去查办。还有……这些牵涉到的乱党,又攀咬了许多人出来,其中……其中就有蒋冕的儿子……”
叶春秋只沉着脸道:“既然查到了乱党,还来问我做什么?追查乱党,斩草除根,一网打尽,难道不是你们厂卫的事?”
谷大用显出了几分犯难之色,道:“只是这蒋学士……”
叶春秋阴着脸,露出冷笑,道:“蒋学士与此事何干,于我又何干?这是谋逆的大案,牵涉到宗室的就杀宗室,牵涉到学士的,便诛学士,蒋学士的儿子,算是什么东西!谷公公不去拿人,反而如此举棋不定,若是陛下知道,定会大失所望。厂卫是什么?厂卫是鹰犬,鹰犬最紧要的是忠心,不可瞻前顾后,要事事为陛下想着,为宫里想着,不能想着自己,若一味地想着自己,这个人不敢查,那个人不敢办,生怕将来惹祸上身,那陛下还要厂卫做什么?还要谷公公做什么?”
如果刚才谷大用给叶春秋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