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现在浑身是伤,更合理的安置地点该是医院吧?
尤诺眼皮垂下又睁开,想不出皇帝陛下脑子里装着的是啥。
他的眼神变得飘忽,从头顶的吊灯移到天花板,天花板被光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隐在黑暗里,一部分被橘黄灯光照耀。明暗交界之间,尤诺又似乎看出了点别的,但眨眼之后就消失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尤诺听到远处钟塔的声音,数了数,钟声响了九下。
夜里九点了。
尤诺忍着疼移动了下快要躺僵的脖子,眼睛望向希利尔,“陛下。”
希利尔扭头:“嗯?”
“九点了。”
“我听见了。”
“我困了。”
“你睡。”
尤诺撇了撇嘴:“这是你的床。”
希利尔面不改色:“你已经躺我床上两天了。”
尤诺:“……”没想到您这么乐于助人。
希利尔换了个坐姿,翘起一条腿,背完全倚在椅背上,“老师,你连续睡了两天零五个小时,期间全靠葡萄糖供养。现在喝完药已经超过半个小时,可以吃一些清淡的流质食物。”
流质食物,营养液?尤诺眼里划过一道嫌弃,赶紧出声拒绝。
“我是那种苛待病号的人吗?”希利尔没好气道,很明显他猜到尤诺在想什么,“这几天晚上厨房也有人值班,我让他给你做一碗粥,南瓜粥怎么样?”
尤诺挑剔道:“南瓜就好,不要放米,熬浓稠一点。”
“要加糖吗?”问完,希利尔唤出打理皇宫日常事务的智能管家。
这位管家的虚拟形象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眉目慈祥,穿着得体的西装、白衬衫,毕恭毕敬地向希利尔和尤诺行礼。
“不加糖,南瓜要选甜一点的。”
“还有别的要求吗?”
“加牛奶……”
话说着说着尤诺就开始昏昏欲睡,眼睛睁开又合上。
最后一次,希利尔清晰地听见“嗒”的一声,便见尤诺再没能将眼睁开。
他头依然歪着,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希利尔挥手示意智能管家去向厨房传话,放轻动作从座椅里站起,把尤诺把脑袋摆正,掖好被角。
即使用了治疗光线,尤诺身上的疼也退得缓慢。镇痛泵不能长期使用,所以之后他只能靠自己强忍着。
第三天,尤诺的嗓子终于变得顺滑,起身活动关节也不会再咔咔作响。他翻身下地,把自己挪进浴室,独立自主地洗了个澡。
当然,前几天无法独立自主并不是指由希利尔帮忙,帮他清洗的是浴室自带的冲洗程序。设计这个程序的人大概是智障,不会从用户体验出发,机械手拿起沐浴露扭开瓶盖便直直往下倾倒,把人从头到尾浇个遍,然后水被花洒激情喷射。
为什么说是激情,因为水流时大时小,偶尔花洒还会抖。
尤诺差点没洗出心理阴影。
尤诺顶着毛巾从浴室里出来,刚好撞见进门的希利尔,他眸子闪了闪,看见希利尔身后跟着一排悬浮托盘,便明白过来,中午到了。
而托盘们在皇帝陛下顿住脚后一一抖了抖,差点没稳住接连撞上。
这几天他一直瘫在床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