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镜子外。
像换了一个人,那个美的不成体统的烘焙店年轻的老板,不见了踪影。
原来,一切都是伪装。
他的双眉,眼睫居然也都是雪白的。
他此时有些吓人,甚至不像个人。
他从镜子里看了看挂在身后的面具,笑了笑,不以为然。
他脱光了所有的衣服,一股脑儿的塞进了洗衣机里。
他精瘦细长的**,一身异常雪白的皮肤,闪烁着朦胧的微光。
镜子里,一层水雾,面具的双眼,透着绿光,他并没有注意。
他像一条白鲤,一头钻进重新放过水的浴缸。
男孩一个人在房间里,窗外依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楼区门口的保安室,看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只有里面的灯,一分钟亮起,一分钟熄灭,格外的诡异。男孩不好继续看下去,赶紧拉上窗帘,钻进了被子里,同时,男孩听见了客厅里,他打电话的声音:“薇薇,你别这样,你知道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有些话,说完就罢了,听听就算了,没必要太过认真,天气预报还说今天大晴,结婚却飞了雪!”
他叹了口气,挂了电话。
凌晨三点,男孩起来,走进了卫生间,尿着尿着,突然从镜子里发现,那张挂在浴盆墙壁上的面具不见了。
男孩赶紧转过头,看着那面墙。
光光的,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男孩吓得赶紧躲进了房间,钻进了厚厚的棉被里。
外面的雪花开始变大,覆盖了穷人简陋的房屋,刚刚因为护士一时疏忽病人致死的医院,局长新买的别墅,甚至一整片红灯区。
男孩掀起窗帘,保安室的灯已经不亮了,忽然有一个人快速的朝外奔去,仔细看着,却发现,那人的身影很熟悉,是不是他呢?
男孩放下窗帘,选择继续沉睡。
楼区门口的保安室又开始空荡荡的了。
整个世界模糊起来,所有的肮脏不堪,都开始变得唯美。
那一支被埋在烘焙店门口的玫瑰花隐藏着男孩的无奈,寄托着情人的美丽。
或许也只有心慈的饶恕过那被悲情撕破了的岁月,才能在千疮百孔的声望中找回无意间被自己弄丢了的年纪,也仿佛才会在失足成恨之时以再也画不出圆圈的失意人生去躲避残垣断壁里那威严屹立在尊严面前的家门,去偷换于荣枯事过的间隙苟且的一寸光阴,去裁量着勃勃野心的微薄尺度。相约过的白桦林不时间规划为一座陵园,是再也回不去的从前,难以忘怀的过去,充满活力的曾经以及即将化为灰烬的昨天。
苏沐朦胧的双眼,天旋地转之间,世界变得不一样,事情也变得不一样,甚至于说,更加的糟糕起来,只是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变成这个样子!
耳朵,我的耳朵!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他一个人无休无止的呐喊,无休无止的哭泣,眼泪流的到处都是。
在自己家门口,一声巨响,一声惨叫。
怎么又回到了这里,苏沐摇着脑袋,很用力的左右摇着,不可能,不可能,他发过誓,他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里,永远也不会,永远!
苏沐一只手捂着自己一直流血的耳朵,另一只手在胡乱扒翻着满地的炮仗,无穷无尽的哭声从他的嘴里发出。
苏洛站在离他只有十米的门口,一手拿着火柴,一手拿着炮仗,一边点燃,一边哈哈大笑。
我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