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因见,拚了终难拚。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秦文华执起桌上的笔,拉过旁边的纸笺,一笔一笔写下这阙词。
“奶奶,你的眼镜。”燕少菲见奶奶坐在书桌前写字,忙打开书房的灯:“奶奶,这里白天也有点暗,写字的时候把灯打开吧。”
“嗯,你帮奶奶把毛笔用清水泡一下,奶奶想写写字。”秦文华接过眼镜,低头吩咐燕少菲。
“好的。”燕少菲接过毛笔,到楼下取了点清水,将笔尖浸到水里,看着很久不用的毛笔慢慢在水里变软,她取出毛笔,用手轻轻捋了捋笔尖,让杨慎言取过一盒纸巾,抽出面巾纸,擦擦自己的手,拿纸巾顺便围着笔尖沾了沾。
“奶奶要写字?”杨慎言看燕少菲弄着毛笔,悄悄问道:“奶奶好像神情不大对劲,我们还是留在这里,别出去了。”
“哎,奶奶一回到这里,就哪里都不对劲。”燕少菲有点自责:“都怪我,要不是我和奶奶提起外公,就没这事了。”
燕少菲把毛笔送上去给秦文华:“奶奶,外公的砚台很久没用,我……也不太会研磨,再说,这墨条是我上次在街上随便买的,也不知道好坏,我还是给奶奶倒墨汁用吧。”燕少菲眼睛不敢看秦文华,以前奶奶逼她写字,她就知道跑,如今却有点赧然。
“嗯。”秦文华似乎没听到燕少菲的话,只淡淡点了下头,燕少菲着急忙慌的又问了句:“奶奶,墨汁是给你倒在砚台里还是倒在墨碟里?”
“等下,让我看看你买的墨条。”秦文华回过神,拿起桌上的墨条颠了颠,轻轻敲了一下,放在耳边听听,又放在鼻前闻了闻:“你在哪里买的墨条?”
“就在街上的老铺子里,那个爷爷听说我是谢明辉的外孙女,就非要卖给我,花了我五百块钱,他非说是曹素功墨,我没办法才买回来,但是不敢随便用,怕伤了外公的砚台。”燕少菲被秦文华一看,低头解释到。
“墨是好墨,但是也值不了那么多钱,一点点东西,想是知道咱们家富贵,又欺你是个孩子,这才生了贪财的心思,倒点水磨墨吧,在你外公的书房,别凑合。”秦文华淡淡的说道。
“哦,好的。”燕少菲不敢有异议,只好重新下楼,用杯子盛了清水,杨慎言见她撅着嘴,也没和她说话,跟在她身后上了阁楼。
燕少菲到了些清水到砚台里,拿起墨条,轻轻的按顺时针方向慢慢研着,秦文华挑挑拣拣,选了一张宣纸,在桌面上铺开,将毛笔蘸了墨,沉思良久,写下一首李义山的《锦瑟》:“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一口气写完,她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街上三三两两的游人,似乎陷入往事的回忆中。燕少菲看着杨慎言,杨慎言也望着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敢弄出一点动静。
“你们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两个人下楼,秦文华站起身,望着自己一气呵成写成的诗,又望着站在院子里的燕少菲和杨慎言,看着两个人低低私喁,心里升起一股悲愤,造化弄人,如果阿堕当初嫁给慎言,今天又何须承受这蚀骨之痛,可是情之一字,却难在人心,明晃晃什么都知道,却明晃晃骗不了人。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哎,何必当初……
秦文华和谢明辉下了火车,在王府井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谢明辉给两个人专门要了挨着的两个单间。秦文华进了房间,就着热水洗了澡,换了衣服,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