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里像有无数双眼睛,盯得人喘不过气来,就在燕青犹豫的间隙,耳边传来一阵铁链与地面或墙壁撞击后产生的‘铿锵’声,目不极物的时候,耳朵会变得格外的敏锐,燕青觉得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在脑袋中一回想,这才记得这声音有点像坐在正殿当中的蒲团上用拳头擂大青石板后的回响。只要这心里知道这甬道的黑暗中还藏着也不知是人是兽的东西,燕青的心反而定了下来,如果是主人,那这一切算是齐活了。
燕青心里一热,顾不得黑暗中有没有可能藏着的机关,脚下生风,快步朝铁链声传来的方向寻去。大约往前疾步行了一顿饭的功夫,燕青脚步交替太快,地势一变,哪里还能收住往前的冲势,脚下一踏空,口中暗呼一声‘不妙’,上半身向前栽倒,耳畔传来一阵雷鸣般的炸响:“龟儿子应安道,你总算肯现身了,看我这次不生吞活剥了你。”
话音刚落,一道黑风如鬼魅般倏然而至,燕青如兔起鹘落,身形一缩,一个‘地趟滚’快速闪了开去,刚刚自己所在的位置,猛的激起一串火花,那如铸铁般的砸地声,让燕青头皮一阵发麻,如果刚刚身形稍微慢一点,被这开山劈石般的巨大力道击中,估计身子早已如身下那块齑粉般的大青石变成了肉糜。
燕青无名火起,这江湖上彼此放对,再怎么无理的人也会打个照面,这人倒好,完全趁人不备便在暗处偷袭,果然这应家堡的都是一群宵小之徒。燕青捏紧拳头,刚要动手还击,周围紧密的空气被这么一扰,周围原本溟灭的几盏壁灯‘呼’的一声亮了。
燕青猛的闭上眼睛,并用一只手遮拦着,由极黑变成极亮,眼睛总有一个适应程度,继续对敌,难保会吃大亏,燕青从指缝中依稀觑见来路,身形一纵,跳了开去。
等渐渐适应周围,他才发现这是一间数丈长宽,四人多高的斗室。一个被铁链捆缚,头发乱得如枯草,身形精瘦,衣衫褴褛,双眼空洞,大约三四十岁左右的男人恰好挡在去路的中间,也许是长期被关在地下的缘故,对方面皮苍白得让人有些后怕,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病入膏肓,离大限不远。
“龟儿子,几天不见,功夫见长啊,有没有胆继续下来和老夫一战?”
燕青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老前辈,小子急着去救人,能不能行个方便,下次定当重谢。”
“龟儿子,你畏畏缩缩的躲在那里干嘛?你难道还怕我这个瞎子聋子不成?你应安道的胆被狗吃了不成?”
燕青开始还觉得对方只是一个瞎子,现在有心一查看,这才发现对方的双耳也被割去,估计应安道趁他昏死过去的时候,又在他耳朵里下了耳药,才弄得如今这番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骇人模样。索性现在有理也说不清,对方既然将自己当成了应安道,只能在拳法上和对方见真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