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微微一笑,手中的两支铁镖如铁画银钩般运笔如飞,这一点一夹,一送一往之间,似乎从不落空,总有一只苍蝇被铁镖恰到好处的夹住后,再被蚱蜢般串到棋枰上那根立着的金针上,只不过金针没有从它们的腹部穿过,而是统一刺穿了左翅,在上面扑腾个没完,和先前空中的灵巧一般无二。等老者虎着脸看完燕青一只不多一只不少,恰好将二十四只苍蝇串到金针上后,那嫉妒的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这还没完,燕青使力将金针从棋枰上拔出,猛的一撒手,那二十四只苍蝇一个不拉的落在那块臭肉脯上,似乎根本没将刚刚刺穿翅膀的苦楚放在心上,贪婪的果腹着原本属于它们口中的那块美食,老者一巴掌拍过去,它们猛的散开来,老者除了满手的油腻污臭,哪里有一只苍蝇的影子,这一局的比试不用说,立见分晓。
“好俊的功夫,难怪你能从祁六那里安然闯关,看来我先前小瞧了你。”
“老英雄怎么称呼?”
“老夫一生醉心于黑白子,绰号穆九星,原本是当初建这地下世界的一名工匠,哪曾想应安道将这里建成后杀人灭口,将一行工匠在密室中毒杀,老夫侥幸逃脱,只是这一双腿,一只胳膊却再也使不得了。”
燕青心想:难怪这一路上顺顺利利的,看来是这位老者有心在暗处帮助自己,要不然如今闯入这里,简直是痴人说梦。
“穆英雄,这份情小子记下了,若我和主人从这里安然出去,定然将阁下也带出去,小子这些年还有些积蓄,老人家下半生过得富足安康应该够了。”
“谁说我要出去了?小子,别以为你刚刚侥幸得胜,就敢说这样的大话,你如果不在棋枰上胜过我,休想见到那姓卢的。现在你可以从这室内取走一件东西,算是我们打平了。”燕青先前一直将目光放在棋枰上,此时才发现周围弧形围墙的凹口处陈列着琉璃,珐琅,瓷器,画卷等各类珍贵的器物,每一件似乎价值不菲。这里似乎是应安道当初的一间藏宝室,现在却便宜了穆九星,对方不想出去,应安道也进不来,难怪应安道平时过得那样寒碜,原来有这么一出。
“那我要那根哨棒。”燕青毫不犹豫的指向了卢俊义留下来的那根哨棒。
“你小子也太不识货了,这里哪一件拿出去不是价值连城,足够你吃香喝辣的快活好一阵,你非得要这么一根破棒子。这样也好,老夫省了,哨棒等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带走。”
“那我们下棋吧。”
“这幅檀木棋枰刚刚落了污物,我们换一副。”穆九星将棋枰往外用力一掀,原本完整的一副棋枰撞到一旁的围壁上后,立马断成了两截,让燕青心疼不已,这位老者不但脾气大,还是个败家爷们,刚刚那散发出幽香的棋枰,出去绝对能卖个好价钱,想不到就这样被毁了。
穆九星指着其中一个角,对燕青说道:“将那个东西帮我取来。”
燕青走过去将穆九星所指的包袱拿在手中的时候,感觉份量不轻,没等他好奇多久,穆九星便在他面前揭开了谜底,一副看不出是什么材料所铸的黑幽幽棋枰质地古朴,触手凉滑,泛着奇异的光泽,黑棋、白棋掂在手中不下二两之重,将棋子落入棋枰,铮铮之声不绝于耳,胜似动听。
“来来来,我们杀一局。”穆九星见到这副似乎在这地下世界第一次才出现的棋枰、棋子,有些按奈不住激动的情绪了。
燕青抢先执白,执黑先行的穆九星颔首不语,他只是冷冷瞪了对方一眼,并不买账,燕青纯粹是出于一种礼节,也没往心里去,认真的盯着棋枰,和对方一经一纬的下了起来。汴河上闲来无事之时,偶尔也见过三王子和赵子淔对弈,自己也学到不少,这位穆九星棋艺水平勉强只能算中上,和三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