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我们喝第二碗,也是喝今儿最后一碗酒,回敬陆掌柜一碗,感谢他的慷慨好义。”赵子淔说话的间隙,周围的船工、舵手齐刷刷倒满面前的酒碗站了起来,只有燕青脸上似乎有些不大乐意,只是赵子淔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他这才悻悻然的举起了酒碗。
“小乙哥,我这里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我陆怀止绝非忘恩负义之人,你家主人之事,你们离开之后,我定然好生谋划,想一个完全之策,让方七佛不看僧面看佛面,让你们主仆二人早些团聚。”
“还有三皇爷。”燕青没好气的加价道。
“你这是好女婿忘不了大舅哥,这事我绝对忘不了。”陆怀止这句玩笑话,让周围的人一阵哄笑,只是柔福和燕青同时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张脸黑里透红,另外一阵脸则红里带俏,这顿酒好像为两人办酒宴似的,大家的情绪更是高涨起来,酒到杯干,这第二杯酒喝得格外爽利。第二杯酒下肚,官家老钱努嘴让周围的店卖搬走那些散发出馋人涎水香味的酒坛子,这些船工原本就好酒,不这样节制他们,今日估计多半走不成。那些二碗酒下肚,吃得嘴滑的船工也识趣,只失望的瞧了一眼重新被密封起来的那些酒坛,便开始囫囵囵吞食桌上秣陵春酒楼为他们准备的这一桌好肉好菜,不到一袋烟的功夫,钵见底,碗盘空,这些人风卷残云的气势,着实把那些店伴看得一惊一乍,那张嘴都快合不拢了。
“掌柜,这肉菜要不我再去准备准备,这酒没喝够,可不能亏待了大家的肚子。”
“老钱,不必了。”陆怀止笃定的回了一句。
燕青刚想抱怨一句,却被赵子淔用眼瞪了一眼,并道出了这里面的原委:“陆掌柜的意思我明白,这人吃的太饱,容易打瞌睡,这吃个半饱,这一路上才容易惊醒,不至于中途坏了大事,要不是我们前些日子贪杯在应家堡吃了那顿好招待,何以弄出现在这股风波出来,这事已经在我们头上悬着一把剑了,再出什么乱子,这几十条船上所有人的项上人头,都得搬家。”燕青听了,吐了吐舌头,还好刚刚没将心里的话鲁莽的说出来,这心一乱,脑子也跟着糊涂,这些话不是以前自己教给赵子淔的吗?现在反倒让对方用这话来劝自己了。这也难怪,卢俊义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现在对方落难,他一门心思的想着将对方怎么救出苦海,和口风甚严,事事似乎包庇方七佛的陆怀止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原本浅显的道理,自己这个老江湖反而陷进去了。
“出门在外留给心眼,事事小心一点有备无患。我这里给大家伙额外备了一些诸葛行军丹,还有一点散碎银子的盘缠,还有本地的一些时令土特产,让大家在路上尝个鲜,算是给小乙哥和各位陪的不是。”最后这句话他听得格外响亮,原本想推迟的赵子淔,燕青,瞧见周遭的人表情兴奋,知道如果峻拒,未免寒了周围人的心,两人原本就是极爽快的人,若不是出了方七佛这档子事,早就尿一个壶里去了。
漫天红霞渐渐隐秘于西方后,燕青,赵子淔,柔福等一行人在岸上频频挥手的陆怀止,陆胜男,铁门刘,大胃张人的眼里越去越远,胜男从小到大,还从没经历过这种离愁别绪,猛然看见原本还和自己在一个桌上吃饭,笑个没完的人一下子从眼前消失,眼泡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簌簌的流个不停。
“我闺女长大了,知道心疼人了。”陆怀止温柔的在胜男的头上摸了摸,当是宽慰了。
“谁让你一直耍光棍,不帮我找个后妈,我身边真要一直有人陪着,至于像现在这样吗?”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