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宝贝去咯。”这一声喊,让原本躲在屋檐下、酒楼的人群如同游鱼般纷纷朝沙洲上的无主船涌过去,雨还在下个不停,却浇灭不了这些人心里的热情,原本完整的一艘大船,先是船舱内的东西被一一搬空,接着是桅杆,舢板被蚂蚁一般的人群肢解,这些人热热闹闹了半天,最后沙洲上再也没剩下一丝一毫出事船的踪迹,就连原本沙洲上人来人往踩出的密集脚窝印,也被头顶降下的雨水,岸边一来一回的江水冲刷干净了。
“野蛮。”赵子淔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燕青和柔福对视一眼,不好多说什么,这些人做这些,归根结底只是为了讨一口饭吃,至少暂时没有伤害到他人,反而是方便了过往的船只,那些拆掉的船板,舢板,桅杆,最终不是钉到了自己这些船上面?
“姐姐,给我一个,再给我一个。”一个约莫五岁,头上扎着双角丫的小童屁颠屁颠跟在一个穿着花蓝布衫的女童后面,那女童差不多比他大上两岁,只见她手中捧着一把花花绿绿的珠子,她这一路上不知吸引住了多少人的目光。也许是心软,也许是独自占这么多珠子实在过意不去,她停下来匀了一些给那个跟着的小童。她这一分不打紧,周围原本怯生的其它小童立马见机靠了过来,在屋檐里一片灼热的眼神中,女童见着有份,给每个人塞了一颗,盯着手心那大拇指般大小,晶莹透亮,中间甚至有些花花绿绿花纹的彩珠,每个小童脸上笑得格外高兴。
“小七,那东西叫什么?”人群拥出去之后,过卖小七也跟了出去,在外面凑了一阵热闹,回到店里才记起燕青找他有事,这才兴奋的跑到了燕青这一桌。
“那东西,我亲眼见到大伙从那船上搬下来的,听说那东西叫琉璃珠,好像是从成都府运过来的。这下倒好,反而成了小孩子手中的玩物。”
柔福想一想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时为了从父王那里求一匹琉璃马,不知花了多少水磨工夫才求来。现在倒好,这小上一号,色泽莹润,宝光四射的好东西反而在这里唾手可得,那产这东西的成都府现在岂不烂大街了?
“船上还有生还者吗?”赵子淔焦面的问道。
“有的,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这船里面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那身子壮得像小牛犊似的,他说奉什么吴大人的令来接一批人,看到码头上那批粮食,说多半是自己要找的那帮人了,于是让大伙拆了他的船,用拆下来的船板修补粮船,至于船上那一箱的琉璃珠,就当给小孩子们的一份小礼物了。”
“他现在在何处?”赵子淔兴奋的问道。
“正在码头边忙着呢。”
“小七,麻烦你再跑一趟,将人请到我这里来。”赵子淔二话不说,往店卖小七手里丢了一吊钱,小七得了赏钱,乐呵呵的很快将人领来了。
等小七将来人领来,只见一张稚嫩的脸上如沐春风,笑得格外灿烂,正如小七说的那样,对方那身子骨格外壮实,站在门口像一堵小山,瞥见清丽可人的柔福时,眼眉处难掩一丝羞涩,只是这种情绪转瞬即逝,那张刚毅的脸上再次充满自信,在赵子淔面前唱了个诺,便清清朗朗的自报家门:“小生黄仙芝,奉吴大人之命,来此接各位去成都,顺道试一试那新船。”
其实他这后半句不说还好,一说把赵子淔、燕青、柔福三人的兴趣反而勾起来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赵子淔前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