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素贞刚一进门,背后猛的窜出一道铁塔一样的身影,口中不迭的低吼着“让一让,让一让。”
等那汉子将肩上不下数百斤的一捆青布轰的一声放到打横的柜台上时,堆的快有半人高的青布砸得店里灰尘扑扑扑的乱飞,原本几个在一旁挑布的妇人,被灰一呛,见了旁边那汉子的一脸凶相,口中发出一声惊呼,早像胆小的老鼠见了猫般溜之大吉了,掌柜见到原本板上钉钉的生意因为这汉子突然出现弄砸了,刚要咒骂,只是看见汉子背后那把磨得锋利的柴刀时,讪讪得连忙闭了嘴。
那掌柜不肯吃这个哑巴亏,锱铢必较的他眼珠一转,在对方送来的那捆青布上只是随意的翻了翻,便开始鸡蛋里挑骨头“阿忠,这布潮乎乎的,好像没晾干。最外面这匹更要不得,你看上面沾了你的汗水,等汗水一干,这上面会浮上一层白白的盐霜,这根本卖不出去。”
“老顾,这布你不收,我可送到东街头那去了。以后对不住,这青布我可不往你这送了。”这个叫做阿忠的汉子一口北地腔,说话中气十足,如炸雷一般,震天价的嗓音让屋顶瓦片上的灰尘簌簌落下。他也不和对方废话,直接搂起那匹青布就要迈出去。
段素贞原本以为阿忠会吃个暗亏,没想到他还挺聪明,这一下反客为主,反而让这位姓顾的掌柜立马慌神了。
“阿忠,我刚刚和你闹着玩呢。”顾掌柜连忙将手压在了青布上,哪知没等他回过神,顾掌柜原本胖乎乎不下数百斤的身体突然被阿忠腾出的右手一提,直接像老鹰抓小鸡般毫不费力的被阿忠轻飘飘的放到了柜台上那捆因为顾掌柜坐上去后,此刻摇摇欲坠的青布上,原本几个伙计想上来逞凶,被阿忠恶狠狠的眼环视一周,那些人立马像乌龟一样缩回了龟壳。跟着阿忠一起送布,几个身体黧黑,背上同样插着一把柴刀,似乎是当地土人的汉子见了此番情境,居然‘啪啪啪’的喝彩起来,看来这些黑黑的土人以前没少受这顾掌柜的鸟气,现在有人替他们出头,他们怎不欢喜。
“我阿忠说一不二,绝对不开这种无聊的玩笑。”听对方这么一说,顾掌柜此刻脸上挤出的那抹假笑简直比哭还难看,以前这些土人挺好对付的啊,这阿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话没说上三句就开始动拳头。
“阿忠,只要你放我下来,这店里东西你随便取一件,算是我送给你了。”顾掌柜连忙求饶。
“这捆青布便宜你老顾了,那我不和你客气了,多花出去的算是我赊的,以后有钱了定来了账。”话音刚落,也不管坐在青布上的顾掌柜会不会掉下来,阿忠猴急般钻入店铺中单独隔出来,靠近街面的成衣铺,等他出来时,令一旁看热闹的段素贞好奇的是,这位五大三粗的阿忠手上居然捏着一些女人才会用到的内衣,罗帕,汗巾等物,一脸绯红的他做贼般闪闪躲躲的回避着周围人好奇的目光,立马让身旁战战兢兢的伙计包好。
阿忠刚要夺门而去,一个驼着背,眉毛、头发卷曲,右眼包着一个牛皮套的独眼汉子突然冒了出来。他嘴皮往外翻,露出了一口怪异的白牙齿,和他黧黑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涎水不停的从他那封不住的嘴角流出,加上他身上那股奇臭的味道,让人恨不得立马避而远之。
“姓顾的,听说今儿你这里来了一批好货色?我们寨子里僧多粥少,光棍汉子不少,多几张嘴吃饭也能凑合,你今儿给我开个价,只要价格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