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晔庄到底出了什么事,总之昱澜的兵马赶了过去。你说昱澜各地,大到州府小到村庄每年都有祭祀龙神的事,这也没啥好稀奇的,可这次不一样,晔庄骚乱的消息传的很快,就有兵马围了村子,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被赶进湖里填了湖。”
“填湖?”我惊道:“为什么?”
我对晔庄、慈庙没有好感,尽管每日受着他们的供养,却知那都是出于私心,他们养大我,无非是想在一个合适的时候夺我性命罢了。可是全村的性命都填了湖,这实在有点匪夷所思,这话听在耳中落在心里,让人惊起一股寒意。
“我们这些不是晔庄的外乡人,去看热闹的,也是无一幸免。”
“嗯?”眉头一跳我问道:“你难不成是鬼?
“除我之外,除我之外!无一幸免!”这车夫叹道:“算我运气好吧。我估摸着祭祀人多,只怕我这车子到时候移不出来,所以停在了村子外头。官兵围村,我亏得是个车夫总在路上,这道远比别人知道许多,所以才寻了山道小路又藏又躲的捱到天黑,这才敢寻了车子跑出来,这命逃出来了哪还敢多停一刻!躲在山里那会,就看到晔庄的上空冒起了烟,想来整个村子都被烧了。我琢磨着这事必定跟龙神娶妻有关,又误将您身边的白狼看成白狐,这才会跑的飞快。”
杀人放火屠庄屠村,几百年一直居住在那里的村民就这么没有了。
养我祭我的人无非就是想图个安稳保个平安,他们可知道,这十五年他们供养的人根本就保不住他们的平安。实在可笑,这人明明活着,过一天是一天有什么不好,偏偏要将自己的性命身家寄托在别人身上,我如此,庙里的菩萨如此,这道边的土地公也是一样,诸如我们这些又有什么神通能保全他人。
靠在车厢上,任由身子随着车厢不停地颠簸,我再无想聊的话。
“大小姐,这狼带的路可是去汨罗的!”
“嗯?”人一惊,透过帘子我看向车夫。
“前面就到了伯海,在过去那片青山芦芽山就是汨罗的地界。伯海与芦芽山就是昱澜与汨罗两国的分界。”
汨罗,那是百语的家,莫非想帮我的百语家中出了什么事,她才赶回去的?
“难不成那些坏人将我家妹妹带去汨罗了?”我故意说出这么一句,好打消这车夫的疑虑,那车夫就接了一句,“有可能。您那妹子若是养着狼真有可能被人带去汨罗领赏。”
“这话怎么讲?”
“汨罗王有旨,国内有精通兽语者一律入宫由宫养。这王命颁下去数十年,也没见有几个进宫的,后来汨罗王大怒,又下了王令,只要有人发现通兽语者带进王宫即可领赏,不但会封官进爵,听说光是赏赐的金元宝便足有两箱呢。这狼这么听您的话,若不是在昱澜的境内,我都当您是汨罗人,您说这狼是您那妹子养大的,想来它们更是听您妹子的话,那叫别人瞧在眼中可不就当了通兽语的人。”
“正是啊。”我喃喃道,似乎屡出点头绪来,百语一向小心,难不成这次真被谁瞧出名堂送去王宫。“前面到了伯海你先停下。”我琢磨着有些事必须在进汨罗前弄清楚,慌慌忙忙地去汨罗,到时候弄巧成拙反到坏了事,若是汨罗如此看中兽语师,那这几头白狼是不能跟在我们身边了,可是刚才急着赶路的话是我说的,这会又要他停下,我得编个理由出来。
“我要洗洗。”车厢里传出那男子的声音。
跟车夫一直聊着晔庄的事,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车夫说的事情上,忽视了这男子,这会儿他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接的很合适,他一身血污,要说洗洗,也没人会疑心什么。向着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