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正若有所思,忽然有客人从门口进来了。
那掌柜面皮上的懒散登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殷切笑容:“尊客,里面请!”
小伙计忙不迭地上前招唿,只见进来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身上衣衫朴素无奇。
他上下打量几眼,不由眉头一皱,只道这少年不像富家子弟,亦不像身怀异宝之人,于是懒洋洋说道:“有何贵干啊?”
那少年瞧着店里的陈设,随口说道:“我只是随意看看。”
这少年正是周少白,他迈进厅堂中,便闻得一股异香,四下一瞧,只见这厅堂虽然不大,但是井井有条,右手边是一张黄杨雕花木桌,上面摆放一套茶具,旁边是几张木椅,左手边则是一排红木打造的柜隔,每个木格中都摆放着玉雕瓷瓶、奇石铜炉之类的文玩古董,正中间是柜台,里头掌柜身后的是一扇前朝的红木镶贝百花四扇屏,雕工精湛,木料讲究,上绘的百花争奇斗艳,着实传神,一看就出自名家手笔。这扇屏风后面微微露出半扇门来,想必是通往后室的通路。
周少白瞧得那屏风是件宝贝,正在细细打量,身旁的小伙计却不乐意了,嫌弃地说道:“你这人好生奇怪,敝店是做生意的,这里陈设的古玩字画,可不是随意给旁人欣赏的。壹 看书 ·1ka nshu·”
周少白听了一愣,那边掌柜却忽然喝道:“闭嘴,怎能对尊客如此无礼!快快奉茶!”
小伙计一愣,只得去黄杨木雕桌前泡茶去了,那掌柜从柜台后面抱拳走出,满面春风,说道:“哎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原来掌柜毕竟是掌柜,两只贼亮的眼睛只一瞄,就盯紧了周少白悬于腰际的凝霜刃。
这凝霜刃形制古怪,剑鞘上缀满华贵珠宝,一看绝非凡品,故而这掌柜瞧见之后,立即猜测周少白的身份不一般,赶紧亲自出来接待,把那没眼力劲的小伙计赶去泡茶。
只见这掌柜笑容可掬,拱手道:“公子请坐下说话。”
周少白还礼,便大大方方坐在那黄杨木桌旁,只听掌柜开口问道:“鄙人房杰,还没请教公子高姓大名啊?”
周少白说道:“在下姓周,方才粗略一瞧,房掌柜的店铺里真是处处皆宝啊!”
房掌柜一听,心里暗笑这少年是个白痴。
原来这些古玩商,几乎不会把真品摆在厅堂里,顶多放一两件真品。但凡来了客人,只消留心他们对着厅堂里这些赝品的反应,掌柜的立马就能知晓对方是雏还是行家。
“哈哈,见笑见笑。”房掌柜笑笑,说道,“不知道周公子看中了敝店哪一件古玩呢?”
他心中盘算起来了,这少年的腰刀价值不菲,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东西,他说姓周,京城里头姓周有里有面的人家,是哪一家?
周少白微笑起来,说道:“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来找人的。”
房掌柜听了,心中很是一惊,心道:找人?难道让我说中了?衙门的官差来此缉拿阉党余孽?
他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生意人,此时眼睛又忍不住朝周少白的凝霜刃瞧去,心道:若这少年是官府中人,能用如此华贵兵器的,定然不是等闲之辈,此人身份应当很是显贵!
想到这里,房掌柜顿时如坐针毡,正巧小伙计泡好了茶端了过来,他走近二人,说道:“茶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