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扭过湿漉漉的脸,惊讶的看着她,素问也愣住了,半晌,捂着肚子直响泪奔。
这也不怪,早晨她起晚了,就没吃成早饭,又跟着他们军事演习,跑上跑下,宴席上新人就更别想有机会好好吃上几口了,等到大家喝得差不多了,她刚想拿筷子拨点残羹冷炙到碗里,又被祁连长叫起来,让她扶陆铮回房。
真是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摧残!
两人你瞪瞪我,我看看你,过了一会,陆铮笑眯眯的放下毛巾:“我去炊事班看看,还有没有吃的。”
“别……让人知道多不好。”素问拉住了他。
“没事,我也饿了。酒席上光喝酒了,现在肚子里空空的。”他摸摸她的头顶,转身离去。
素问就着他用过的洗脸水洗了洗手,把水倒了,然后就开始收拾他睡过的床铺。
大红喜被仍旧和刚进来时一样理得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睡过的褶子。
正做着,陆铮用脚尖踢开门回来了,他手里端着一大海碗的面条,高兴的叫她:“老婆,来,吃面咯——”
素问凑过去一看,青菜肉丝面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你从哪弄的?”
“炊事班知道大伙儿喝完酒肯定有饿肚子的,早就准备好了主食。我看面箩里还有一点面条,就给下了。不过没啥调料,只好撒了把小青菜,切了点肉丝进去。”
素问目瞪口呆:“你下的?”
“嗯哼。”他洋洋得意,把筷子递给她,“快吃吧,把我老婆都饿坏了。”
素问不禁低下头,用筷头挑了几根面条,忽忽的热气从嗓子一直窜到心里。
她吃了几口,发现陆铮一直坐在旁边看着自己,于是把筷子递给他:“一起吃吧,你不是也饿了?”
“没事,你吃剩下的都是我的。”
只因为这一句话,她被热气氤氲的眼睛就有点湿湿的。
我们大约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母亲可以毫不介意的把我们挑食吃剩下的菜夹进自己碗里吃掉,而我们自己,却常常很介意被父母咬过的食物。
那样无条件的包容,只有最亲近的人,最无私的爱,才可以做到。
这一刻,她真真正正的感觉到,陆铮已经是她的家人,是她最亲密的亲人。
两人舒舒服服的填饱了肚子,陆铮正蹲在外面洗碗,忽然看见顾淮安领着一拨人声势浩荡的朝他们走来。
领头的,尤其是赵文江,脸上那猥琐的笑,陆铮一瞧,就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