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派谭宗贤来,明显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的意思。皇上都当朝削了刘宗光的面子,给谭宗贤做脸。这到了背人处了,只剩他们二人,谭宗贤居然还不愿低头。
骨头可真硬啊。
刘宗光叹了口气,不得不对他提一个人,“昨日我听通州船行的人说,章年卿走了五天,人居然还在汀安留着...听说他的船被人刮了。”
谭宗贤淡然道:“怎么,你还在惋惜你的人没去成江浙。”
“我的人?”刘宗光倾身过去,冷冷道:“我到想问谭大人一句,我的人怎么会在深夜和你谭宗贤在把酒言欢,还站在院子里一起看烟花呢。”
谭宗贤目光骤变。
刘宗光微微一笑,道:“谭大人,这件事皇上还不知道吧。”
皇上当然知道。
谭宗贤暗道,他面上不表,连连称是:“首辅大人英明。”然后软下态度,小心回话。
刘宗光满意一笑。
夜冷月孤,明镜高悬。两艘大船不紧不慢的朝山东驶去。
冯俏每次月事都会痛经,晚膳的时候,冯俏感觉小腹微涨,后腰也有些酸痛。悄悄告诉了云娇准备月事带。
章年卿站在船舱外面和赵鹤说话。赵鹤附耳道:“我已经通知虎子和汪大哥。”
章年卿点点头,淡淡道:“恩,女人和孩子怎么样?”
“还算精神,只那个孩子皮的很,逮着空就要挠几个人。”
章年卿皱眉道:“让兄弟们小心些,千万别再身上留下什么印子。日后的都是把柄。”
赵鹤点头道:“知道,大家都不是新手,这点防范还是有的。”
章年卿掀帘进去的时候,不见冯俏。一问才知冯俏已经睡下,章年卿心里一慌,疾步去看。冯俏果然脸色惨白的抱着被子,章年卿摸着她的额头,拉过来一看,“又晕船?哪里难受?”
冯俏头枕在他大腿上,一只手被他握着。她摇头道:“不是晕船。”
章年卿急道:“不晕船你又哪里难受。”语气不善。
冯俏本就因为葵水心情低落,闻言只觉章年卿章年卿在指责她多事。心里难受,却无从反驳,只能硬撑着身子坐起来,倔强道:“哪里都不难受。”
章年卿被堵的一肚子话都咽了回去。
章年卿去船舱下提审崔大夫。他一转身,冯俏便立即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走到门口,他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她身形纤弱,躺在藏蓝色的床铺上,说不出来的娇小怜人。章年卿咬咬牙,想着冯俏白日的活泼甜美,及步下了昏暗的船舱。
崔大夫青嬷嬷听到脚步声俱是一震,青嬷嬷感激的看了崔大夫一眼。待章年卿的脸真的映在烛火下时,青嬷嬷对崔大夫的感激之情,已然变成敬佩。
崔大夫对青嬷嬷说,冯俏有体虚之症,每次葵水必痛经。冯俏是五月二十八嫁进章家门,今天已经六月九日。不出十天,冯俏必来葵水。
算日子,那时候大家还在船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章年卿能用的只有他们二人。
这就是他们的机会。
两人在地窖见面时,崔大夫就给青嬷嬷分析过。嵇玉涛和章家有渊源,章年卿势必会看在长辈的面字上对他们伸与援手。虽然之后章年卿的举动有些出人意料,但总体还是没什么偏差。
当然,算计章年卿并不是没有危险的。
章年卿有可能帮父辈遮掩,而借机杀掉青嬷嬷。可章年卿要给冯俏避孕,还想给她治疗宫寒,减少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