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人心惶惶。
前厅,章年卿正在逐字查看许淮的策论卷,他不知许淮过往,只觉字字珠玑,鞭辟入里。文章读起来一咏三叹,绕梁三日而不绝。其中的很多观点、政论都让人觉得耳目一新,振聋发聩。
章年卿越看越喜欢,虽然他比许淮还小两岁,内心却蓦然升起一股惺惺相惜之感。一时兴致高涨,不免多说了几句。
许淮事先受了叮嘱,将章年卿的话暗记于心。
祖母说,正是皇帝调任京官的档口,章年卿好端端的回来祭什么祖,这又不是他章家的祖宗。八成这就是朝廷授命的京派官,你去找他看文章,看在亲戚的份上,他不会赶你的。
便是认错了,他不是也不要紧。人家是前新科状元,指点你几句,也足够你受益终生了。
许淮才思敏捷,为人聪慧。除了有点依赖祖母,对冯岚唯命是从,倒也是个好男儿。他对章年卿一口一个‘小姨夫’,喊着喊着,章年卿竟也听习惯了。
此后半个月里,许淮频繁出入孔家。章年卿恪守底线,一直没向许淮吐露过什么。许淮不急不恼,只让章年卿帮他指点文章,别的也不多提。
章年卿对他越发有好感。
京城里,王国舅四下找不到王皇后和四皇子,焦急上火。每天都大发雷霆,嵇玉涛战战兢兢,顶着王国舅的怒火,敢怒不敢言。说来说去四皇子是从自己手里丢的,王国舅没杀了他都算好的。
嵇玉涛头疼不已,他把汀安都掘地三尺了。还是找不到人,一点消息都没有。王皇后和四皇子仿佛人间消失了一样。
他们不敢想,不愿意接受那个最坏的结果。
七月初二,八月乡试的相关事宜已经紧锣密鼓的展开。许淮频繁拜访章年卿的消息不知道怎么的传出去。
一时间,孔家门庭若市,稍微敏锐一点的人都察觉到什么。连因地方百姓向章年卿伸冤而生气的官员,都对章年卿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章年卿正焦头烂额,赵鹤又跳出来演了一场负荆请罪的戏码,好不热闹。
那日风和日丽,七月的太阳火热,毒辣。
赵鹤当着众人的面,三步一拜,九步一叩赤着膀子,背着荆条。一路磕到章年卿脚下。
章年卿唬了一跳,瞪着眼睛看着赵鹤。“你这是干什么。”给他使眼色,你怎么自己加戏?
赵鹤懂了,回他一个眼神。章年卿懵了一会,什么意思???
赵鹤无奈,只能清清嗓子,开始进入正常,他高声道:“章大人!”伏地嚎啕大哭:“求你救救我弟弟。”
章年卿找回点状态,一脸深沉的看着他,平静道:“起来,有话慢慢说。”
赵鹤长跪不起。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挤成一堆,叫做一团。一个个都捂着眼睛,从指头缝里偷偷看赵鹤。珠珠看的都走不动道了。
赵鹤身材委实好,肌肉结实,孔武有力。他练武之人,又不像赵虎那样三大五粗。小姑娘们的春心荡漾。
章年卿一侧头,看见冯俏搭着珠珠的肩,也在踮着脚朝外看。冷着脸,对赵鹤道:“去书房说话。”
赵鹤一骇,咕哝道,三少爷演的可真像,吓死了。嘴里不忘道:“哎!”连连感激之情,扔掉荆条,绑起衣服跟在章年卿后面去了书房,
赵鹤在孔家动静闹的不小,两人在书房议事期间,不少人过来在冯俏这边旁敲侧击,都被冯俏搪塞走了。
送走了外人,冯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