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俏帮章年卿穿衣试试样子, 章年卿双臂大张,任她折腾。眼睛一刻也没离开冯俏,他觉得很新鲜。平日逢年过节,母亲也会替他操持这些。
冯俏第一次做这些事,做得又熟练又好。她闭着眼睛都能报出他的身量尺寸,和裁缝量的丝毫不差。
做新衣是来不及了, 冯俏挑些轻薄料子,嘱咐裁缝做寝衣,又轻薄又凉快。章年卿想说不用了, 不穿更凉快。
当着外人的面,他识相的闭嘴。章年卿慵懒的眸子噙笑看着她,直勾勾的, 唯恐冯俏发现不了。
章年卿一直觉得,冯俏是他的甜姐儿, 是要他千娇万宠的小宝贝。没想到她也可以做贤妻良母,做他强有力的贤内助。他静静看着冯俏,不由感激起冯先生和师母,他们真的很会教女儿。
马车缓缓停在缑府正门, 章年卿调戏冯俏一路,下马车时,冯俏两颊还泛着海棠春红。章年卿知道她要见客,没敢真的闹她。好整以暇,用眼神剥她衣服,目光一寸一寸的刮。
冯俏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愤怒的瞪他,想说些什么谴责他的话。
章年卿却一脸无辜,目露疑惑,很是不解:“怎么了?”
怎么了,还怎么了。冯俏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嫌弃道:“热。”拿出扇子给自己扇风。
“给我也扇扇。”章年卿凑过去,和她并肩坐在一起,闭着眼睛很是享受。
冯俏嘴上不乐意,还是乖乖的给他打扇子。扇的可比那天章年卿给她打扇子,不知好多少倍。
章年卿右手腕开始愈合,夏天热,裹着伤口长新肉,又痒又疼。冯俏心疼不过,便把自己的冰蚕肚兜给拆了,用热水烫过后,撕成布条给他裹伤口。
冯俏本是好意,章年卿却总拿这件事取笑她。动辄便把手放在鼻子下嗅嗅。肚兜是冯俏穿过的,可一时半会儿,出门在外的,她也找不到一代替品。
冯俏知道章年卿是故意羞她,怕他蹬鼻子上脸,淡淡道:“你要喜欢的话。还剩点布料给你做个面罩。”
章年卿不急不缓:“不了,做个裘裤就好。”
冯俏怒目。
章年卿:“诶?布料不够是吗。”
冯俏甩开他的手,懒得理他。
下马车时,章年卿殷勤小意的扶了她一把。
门口缑家上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来迎接,章年卿携冯俏进去。
缑秀怔怔的看着冯俏娇小玲珑的背影,忽然就想起,那天山海湖回来后,三姐姐一脸羡慕的说:“冯俏何其好命,我不过也想嫁一个,也能容着我赤脚在山海湖边上踩水夫婿。”
这世间哪个男子,可以容忍自己妻子赤足水边嬉戏,又不是小孩子,让外男看到了可如何是好。
缑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自从知道那日海边的人是章年卿后,她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章年卿是这么宠妻子的人。
缑秀和章年卿差点定过亲,章年卿考乡试前,缑秀的父亲因故被贬职。母亲为了让父亲能留在京城,想把她许配给章芮樊的儿子。
当时章大哥已经成亲,章二哥也有了婚约。只有一个病怏怏的章年卿,季缑氏当时一门心思想将女儿许配给章年卿。
章芮樊很高兴,虽然季大人的任命是朝廷的意思,但两家成了儿女亲家,这件事他绝不可能坐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