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底丰厚, 来源不明。
冯俏觑目望着章年卿泛着青渣的下巴,章年卿最近开始长胡子了。长须短茬,总想冒头。章年卿不仅没打算刮,还用生姜水和何首乌和着敷,催它生长。
冯俏不依不饶的让他刮,章年卿露出尴尬之色。后来赵鹤给她解释:“章大人年轻面嫩, 在诸位老大人身边说不上话,留点胡子显稳重。”
赵鹤叹口气,说了一件冯俏这些日子以来闻所未闻的事。
赵鹤说, 章年卿第一天在贡院免见诸位大人时。被大家好一顿冷嘲热讽,有说章年卿不知天高地厚的,有口不择言说朝廷胡闹的。
章年卿一一认了, 笑着没有一句辩驳。
大家撒够气,正事还是要办的。论事点才的时候, 章年卿刻意引据论典,卖弄才华。一句简单易懂的话,非要说的聱牙诘屈,艰难晦涩。众人听都没听懂, 章年卿还噙着笑,恭敬的问道:“天德才疏学浅,言语不当之处,还请各位大人见谅。”
大家脸都绿了,气氛顿时变的剑拔弩张,章年卿风轻云淡,拨拨浮茶。
世人总爱拿年龄说事,总说年纪轻浅不知分寸,他们吃过饭比章年卿吃过的米都多。
章年卿嗤笑,拿本事说话的人,谁还计较年龄。
诚然,年长者多博学,年幼者多无知。可倚老卖老,真当他章年卿是无知小儿?
章年卿见过学识渊博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屈指当属衍圣公,年近八十,才学举世,毋庸置疑。何曾过衍圣公倚老卖老了?翰林院诸多院长博士,哪个不是才高八斗,他当时在翰林院那么不受待见,也没见谁那拿才学压他。
章年卿不是那个当初在刘俞仁面前都要藏拙的小解元郎。他是五品大员,朝廷重臣,开泰帝钦点山东的京派官。他们凭什么以为,他就会任他们揉圆搓扁。
赵鹤眉飞色舞道:“章大人心里窝火啊,憋着一股气。将那一群经学博士问的底朝天,可笑死我了。先前就差指着章大人鼻子说你学问差,不行。现在被个小少年问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别提多解气了。”
赵鹤不愧是江湖出身,讲起这些慷慨激烈,情绪高涨。听得冯俏觉得浑身痛快。良久,她露出一个甜蜜的笑,感慨道:“倒也不奇怪。三爷在我家藏书阁呆了那么多年,孤本冷籍看了个遍。好多书,外面都只听个名字,哪里有三爷来的博学。”
赵鹤看着冯俏眼角眉梢都似春开,敛目避开,不敢多看。忽的,他鬼使神差问道:“那少奶奶也很博学了。”
“恩?”冯俏偏头,不解的看向他。
赵鹤后退一步,腰弯的更低了。“我听说,少奶奶的眼睛好,记性也好。冯家孔家那么多书,少奶奶都看完了吧。”
冯俏扑哧笑道:“哪看得完啊。我只挑自己喜欢的看罢了。”
没有回答视力好,记性好的话。
赵鹤又问道:“古有箭手能百步穿杨。少奶奶也能吗?”
冯俏老老实实道:“我拉不开弓。”
说来惭愧,儒家讲究君子六艺。骑射剑术都在其中,并不是一味的读死书。可冯俏是女孩,人小力气小,一石弓都拉不动。冯承辉便不在勉强,女孩子嘛,学什么拉弓射箭。做做女红,纳纳鞋底就好。
赵鹤大失所望,还是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