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卿不畏不惧,淡淡道:“表哥。”他锐目厉光,站起来,气势个子都压孔仲令一头。“听说表哥对瓷器很有研究,月入十万雪花银。可比十年清知府都捞的多。”
孔仲令脸色不变:“嗨,瓷器古董都是这样。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是吗?”章年卿淡淡合上书:“那就好。”
章年卿和孔仲令没有刀光的交锋一闪而过,半分痕迹也没有留下。
孔府之外的冯俏却接连受到许娇和冯岚的邀请。冯俏按章年卿的要求,将她们拒之门外。
冯岚却不请自来,以长辈的身份,亲自来东小门来拜访。
章年卿的担心不无道理。他知道冯岚和孔仲令合伙贩卖阿芙蓉时,就怕冯岚会和冯俏打感情牌。冯俏孝顺,对长辈心软。
章年卿扪心自问,如果冯俏来向他求情,他未必不会昧着良心将这件事瞒下来。
冯俏对他的影响力,比他想象的大。
章年卿深呼一口气,内心震撼,久久不得平静。
冯俏有章年卿给她打预防针,再看冯岚哭一路的艰难和生活的不易,就有些看笑话的意思。
冯岚道:“...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可以换的。”她将一路的艰难,总结成这么一句话。
“不能用钱换的,用身体换。”冯岚幽幽道:“拿命来换。”
“冯俏,你太好命。你占尽天下圆满,不知道姑妈的苦......可俏俏,月满则亏,你当真以为你这辈子可以安稳下去?”冯岚的声音很轻,“你现在年轻,章年卿爱你的颜色。时日一常,你当如何自处。”
冯岚试图灌输冯俏,男人的宠爱不长久,只有银子才能赢得足够的尊重。
冯俏却不以为然,道:“我从不杞人忧天。不可否认,我天生运气好,家世好,嫁得好。可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不解的问:“我天生好命,与你何干?”
冯岚哑然,半晌无言:“俏俏,我是你姑母。”她冷静道:“我对不起你爹良多,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
冯俏看着她的眼睛,不自觉后退一步。她不相信。
鬼使神差,她的思绪跑到九霄云外。
冯俏突然里理解为什么刘首辅会视章年卿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因为嫉妒。
刘俞仁曾是大魏朝最耀眼的天才少年,他长的出色,容貌好,学问也好。他是清风霁月的大才子,是风度翩翩的小孟尝。
谁不嫉妒刘宗光有这么出色的一个儿子。
可刘俞仁折在他的内宅里,刘宗光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几乎成了一个傻子。
可刘俞仁很争气,他努力学习,努力认字,努力记住刘宗光的每一句话,学着分析,学着辩驳。终于,终于他与常人无二。
他努力了这么久,终于能像一个正常人那样,站在父亲面前,正常到,刘宗光时常会忘记,他曾差点成为一个傻子。
每每夜深人静时,刘宗光总是抑郁不住的躲在房里放声大哭。
章年卿太刺眼了,于一个普通人而言,他都是让人如坐针毡的存在。与刘宗光而言,更是……
章年卿和刘俞仁形成强烈的对比,一个是清风皓月,万众瞩目的神童。一个是泯与众人的繁星,只有明月不在时,人们才能看到他的煜煜清辉。
这份隐晦的心思,刘宗光无法与任何人说,他只能用冠冕堂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