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歪打正着了。
岳凌兮听懂几个字眼,白皙的面容上霎时泛起了疑色。
他刚才还在帐中处理军务,桌子上的战报和文书足足摞了半人高,这么快就审阅完了?
一时间她也对这个比赛起了好奇心,可想到楚襄的话,最后还是狠下心拒绝了顾长安,“我不去了,下午就要离开这里,我得收拾行囊。”
她做出了熟悉的手势,聪明如顾长安一下子就明白了,顿时面露急色:“你要走了?去哪里?”
岳凌兮想了半天没想起来王都两个字该怎么说,只好打比喻:“一个很远的地方。”
闻言,顾长安耷下了肩膀,一脸沮丧之色:“到底是哪里……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以后去找你也好啊……”
岳凌兮却不再多言了,挽着水袖交手而立,视线淡淡凝聚过来,抚平了他的难过。
\"好吧!\"顾长安像个小大人似地振了振衣摆,洒脱地说,“我知道姐姐不是难民,自有地方可去,也就不挽留了,今日一别,但愿江湖再见!”
一番话教他说得豪情壮志,颇有大人的风范,岳凌兮虽不懂,却破天荒地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安慰,然后浅声吐出两个字:“再见。”
顾长安抿抿嘴,一扭身飞快地跑了。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岳凌兮所说的话,可她似乎并不愿主动提起那段往事,甚至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吃完东西就沉沉地睡去,无论从行为上还是表情上都没有任何异样,可见她是不知其中内情的。
如果真是这样,这桩案子多半有蹊跷,回去之后须让流胤去查一查。
正想着,床幔忽然轻轻晃动了一下,一双素白的柔荑从中分开,将其挽好在旁边,然后悄悄拎起床边的鞋子穿好,从头到尾没发出任何声响,唯恐惊动了他。
大半夜的,她想干什么?
楚襄没有出声,在黑暗中默默地观察着岳凌兮,只见她无声无息地绕过茶几,在烛台旁取来一张火折子放入袖中,旋即往门口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又折了回来,像是摸到了袖子里的另一样东西,跟着掏出来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那是他的玉佩。
楚襄眯起眼,还没做出任何反应她的手就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廊间杳渺的烛光透过窗纸映在她脸上,精致的五官现出几许坚韧,她俨然是早已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此刻不过付诸实施罢了。
不打招呼也不带钱,她还是真是该死的潇洒!
就在岳凌兮即将拉开房门的一刹那,躺在角落里的楚襄缓缓出声:“如果我是你就会带上那块玉佩,有了它,楚国边路六城畅行无阻,再不济还能当了换银子。”
闻言,岳凌兮短暂地僵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还醒着,随后转过身来淡淡地说:“不必。”
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仿佛不用借助他的身份也能混入城中,这个认知让楚襄再次噎住,半晌才道:“你应该明白,在楚、夷交战时期入关被查出来的可能性很大,凭你的身份,到时便是死路一条。”
这句话是劝阻,亦是警告,岳凌兮背后蓦然泛起阵阵凉意,不由得抬眸望向了黑暗中的楚襄,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莫名觉得深不可测。
“我明白。”她努力忽略心中的不安,轻声吐出一句话,“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拖累你。”
他于她有救命之恩,如今落到这般田地全是由她而起,在这种情形下,若她还希冀能乘他的东风回到楚国那便是不知好歹了,他身为王爷,又是三军主帅,如果被人发现私带罪眷入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