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兮的心思都放在弄清楚他们的关系上了,对她的称赞却没什么反应,只淡淡道:“夜大人过奖了,凌兮愧不敢当。”
闻言,夜思甜的目光闪了闪,快得让人难以察觉,语气却愈发显得友好:“凌姑娘莫要谦虚,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们顾家都记在心里了,日后姑娘在王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尽管开口,顾家义不容辞。”
“多谢顾夫人的好意,凌兮心领了。”
见她隐有推拒之意夜思甜就没有勉强,反而直爽地说道:“罢了,先不提这些,反正来日方长,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凌姑娘总不会不交我这个朋友吧?”
“怎么会?”
“那就好。”夜思甜粲然一笑,牵起顾长安的手向她二人告辞,“今日我就不打扰如夫人与凌姑娘叙旧了,改日再约。”
岳凌兮起身致礼:“顾夫人慢走。”
两人倒是爽快,只可怜顾长安没说上几句话又要与岳凌兮分别了,甚至连她住在哪儿都没来得及问,心中急得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奈何不敢反抗嫂嫂雌威,只得一步三回头地喊着:“姐姐,等天气凉快了我们去郊外赛马啊!到时我还在天阙楼等你,不见不散啊!”
话音刚落,他肉乎乎的身形就被楼梯遮得看不见了,随着脚步声远去,岳凌兮朝楼下远远地望了一眼,一大一小果然重新登上了马车,车队又开始慢慢向前移动。
不过她没想到夜思甜的夫君顾靖夷也在车内。
眼见娇妻袅娜多姿的身影回到视线之中,他习惯性地伸出双臂勾她入怀,刚要问问楼上是什么情况,却见她一脸神神秘秘的,顿时哑然失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
“靖哥,你知不知道我在那姑娘身上看见了什么?”夜思甜语声一顿,轻轻吐出几个字,“我们夜家的信物。”
顾靖夷微感诧异,道:“她怎么会有那东西?是不是言修给的?”
“我看不像。”夜思甜摇了摇头,眸中溢出几丝算计的光芒,“我刚才故意试探了一下,她对修哥哥半点儿反应都没有,不像是熟络的样子。”
“那……”
夜思甜瞅着顾靖夷那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你可真傻,这有什么好想的?军营里统共就两个夜家的人,不是修哥哥,你说还能是谁?”
顾靖夷张口结舌,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是说……信物是陛下给的?”
夜思甜笑而不语,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似在酝酿着什么。
唔……是先进宫找襄哥哥探探口风还是先给姑母打个小报告呢?
在西夷的十年里岳凌兮从来不曾出过远门,决定回楚国以后,从王城到边关也是以赶路为主,何曾像现在这样空得出一颗闲心来欣赏风景?所以她经常在车窗边一坐就是半天,旁人眼里极为单调的青山绿水她都能静静地看上许久。
楚襄通常由得她去,只是今天外头风沙太重就让流胤关了窗,车厢里顿时有些晦暗,岳凌兮也扭过身子坐好,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楚襄见状索性放下了手中的书卷,道:“若是无聊,正好练一练楚语。”
“最近已经练得很多了。”
这话不假,经过楚襄十来天的集中训练,岳凌兮进步神速,一些普通的生活用语已经不成问题,就是有点磕巴。
不过平日里的好学宝宝今天却撂挑子了,这让楚襄有些奇怪,他挑起眉头打量了岳凌兮一阵,故意考她:“那你用楚语告诉我为什么喜欢盯着外头看?”
本想听听她会怎么形容漠北的风景,岂料她低头沉思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