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满脸黑线,“彭哥,我还没毕业。”
“嗨,瞧我这记性,你当年在我店里追着顾天北到处跑的时候也才十四五岁。”他叹口气,“不过说起顾天北这小子,老天爷还是没舍得亏待他啊,终于是出头了。哎,也不怪你俩没缘分,或许这就是命吧,以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依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年画吸了口气,随意挥挥手:“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我早忘了,那时不是年轻不懂事么,彭哥你就别再揭我老底了。”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彭哥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放在鼻尖嗅嗅又别在耳朵上,“又看见你了,挺好,那个时候你们两个一前一后不辞而别可给我担心坏了。生怕你这小丫头找不到他,一时想不开离家出走了。”
彭哥望着眼前出落地愈发水灵的小姑娘,神秘兮兮压低几分声音,“那个时候,你去哪了?”
年画眼珠转了转,忙不迭点头,“好啊好啊。”
她心里明白,他那样内敛的性格怎么会为她唱歌,但即使他是随口一说,她也忍不住附和,本不报任何希望,没想到他却已经轻柔地开了腔。
“祝你生日快乐。”
六个字,六个音符,听到耳朵里勾勒出上百转千回的情绪。他的声音是那样清朗温柔,转音的时候偏又微微磁性沙哑,似溪流拂过卵石,春风轻吻大地。
她只觉得一颗心甜得都要化开。
歌声停止,满室宁静,气氛莫名一阵尴尬。年画拍拍手起身,提议道:“寿星最大,我去买几瓶啤酒。”
不等他回应,她恶狠狠伸出食指低头抵住他胸口,“不许拦我。”
两人一个俯身,一个坐着,她动作太猛,险些撞上他的鼻尖。脑海中蓦然浮上曾耍流氓亲吻他的画面,此时四目相对,只觉得他的眼睛比头顶的白炽灯还要明亮,晃得她心口发慌。
年画几乎一路小跑出了门,凭着记忆去找小区的小超市。走出十几米,耳朵蓦然捕捉到身后紧紧跟随的脚步声。
这大晚上的,人生地不熟,她刚勉强放回去的一颗心噗通提到嗓子眼。
年画脚上下意识做好了冲刺动作才慢慢转头,待看清身后紧跟的人,心倏忽落回去,悠悠球般上下左右弹跳。
长身玉立的顾天北默默停在两米开外,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沉默地像是一个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他一眼看穿她的前后心理活动,迈着长腿几步跟上来,幽深的目光自头顶压迫下来,嘴角却是翘起的,“知道超市在哪吗就往外跑?”
伶牙俐齿的年画罕见地没了话,机械地跟着他往前走,满脑子只剩下他站在路灯下温柔的一个笑。
……
顾天北将两个废弃的旧纸箱叠在一起当小桌子,自己抽了小马扎坐在地上,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坐在床沿的年画。
年画礼尚往来,将从小超市里随手抓的鸡爪拆开,递给他,才举起酒瓶,“干杯!”
顾天北喉结颤动,一口气干了半瓶,再看向她时眼睛都带着酒意,看的人微醺迷醉。
他沉声挑了挑眉,一副将她看穿的模样:“所以上次生日是骗我的?”
骗了他一碗长寿面,还骗了他一套“王后雄”。
啤酒的苦味让年画不自觉眯了眼睛,她舔舔唇,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不是?”顾天北无奈扶额,“所以你现在是在骗我?今天不是你的生日?”
小姑娘啃一口鸡爪,一脸认真地看着他,“我从来没说过今天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