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画往返图书馆的路上将大衣裹得一天比一天紧, 后来索性借了书窝在宿舍里查阅。.|在论文篇幅织毛衣般一段一段成型的时候, 她也会偶尔点开网页自动弹出来的新闻推送看上几眼。
无所事事地随意浏览,最后也只记住一个“顾天北现身萧山影视城”。
顾天北……这个名字从前她从不跟人提起, 最近却频繁出现在眼前耳中。
自从上次a市不怎么愉快地重逢后,他们又在彼此的生活中蒸发了。
彭哥说的对,以前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更不是, 即使他和苏木白是好朋友, 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要说关系, 恐怕他现在和连星还更近些。毕竟她现在已经在萧山影视城跟组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年画漫无目的想着,手机叮咚进了一条提示, 她点开微信,有一则好友申请。
顾天北……
年画微微恍了神,手指犹疑间, 点开他的头像大图。文艺昏暗的色调, 傍晚的江边长桥, 他颀长清隽的背影,两条修长的腿, 低头向前走着。
一袭黑衣。
这些年来, 他数次出现在媒体网络, 都是这样一成不变的沉色搭配, 黑、灰、蓝,甚至连白色都少之又少,明明那样精致的一张脸,却总给人一种想隐入背景的低调企图。
可偏偏笑起来又是难以忽视的纯净耀眼。
年画甩了手机,上床睡觉。
她昨晚熬夜没睡饱,此刻望着天花板混混沌沌一阵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眼睛,迷乱中再次有意识,是听到了电话铃声。
她反应了将近两分钟,那手机铃声也锲而不舍地闹腾两分钟,她挣扎着爬下床去,瞥到屏幕上的陌生来电。
她用对待革命敌人的语气接起电话:“喂?”
静默了一秒钟,耳边传来低低一声问询,“睡了?”
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尾音轻扬。
手机仿佛漏电般让她瞬间头皮发麻,一路顺着神经末梢传至指尖,年画残存的睡意被击散,她清了清嗓子,端出陌生疏离:“你是谁?”
“我以为你听得出来。”他那边似乎有呼呼的风声,天气预报说萧山今晚有雨。
年画咬咬唇:“不好意思,你可能打错了。”
“我给你发了微信验证,”他低沉的嗓音里带了微微的沙,像蒙着一层情绪的网,喃喃轻唤她:“年画。”
年画瞳孔微收,扶着椅背坐下,“有什么事吗?”
他不答反问,“知道我是谁了?”
年画忽略他那一丝促狭,“你找我有事?”
“你掉了u盘在我办公室,”顾天北轻轻叹口气,难掩无奈,“该不会到现在都没发现吧?”
年画拉开阳台推拉门,天已经黑透了,一颗星星都没有,她仰起头,感觉冷风有些刺骨。
顾天北的声音混着这寒凉格外温暖低沉,“地址给我,我寄给你。”
年画那句涌到唇边的“让我哥替我保管”顿了顿,终究咽了下去,然后,不情不愿地报了地址给他。
语速飞快,也不管他是否记得住。
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时长,发现此时已经是北京时间22时45分。
他还在拍戏,今日萧山气温近零度。
手机再次响起提示音,她打开微信,盯着顾天北的微信头像看了又看——浩渺一天地、孤独一背影,整个画面都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