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人所起草的诏诰,文字典雅,有元和之风,甚得舆论的好评,这金陵城里的人谁人不知!”张晖略微地吹捧道。
韩熙载听了笑道:“张老板笑话本官了。我虽然权知制诰,但本官毕竟是书生,正因如此而得到重用,惟知尽心为国,反而全然不知如何保护自己,表面上风风光光,其实和张老板一样旦夕祸福罢了!”
“韩大人严重了,唐主对你如此重用,何来旦夕祸福之说呢?”张晖猜测是唐国朝中内部的党争,但不便先说,故问。
韩熙载见张晖似乎真的一无所知,解释道:“实不相瞒,自我任知制诰以来,感中主李璟的知遇之恩,对于朝中大事,或驳正失礼之处,或指谪批评弊端,章疏连连不断,引起朝中权要的极大忌恨与不满,尤其是宋齐丘、冯延巳对本官更是万分不满。”
“宋齐丘?”
“没错,此人历任本国左右仆射平章事十余载,权倾朝野,一旦他抓住了我的把柄,只要他一声令下,我的人头必将不保。”
“那么冯延巳呢?他不是传说中的五鬼之首吗?难道和宋齐丘也有关系?”
“正是,五鬼便是依附于宋齐丘的朋党!”
“若是果真如此,韩大人为何还搭救在下,要知道禁足在下的就是五鬼!难道韩大人不怕让宋齐丘正好以此为把柄,对韩大人不利。”
“本官之所以救你,便是为了来日的自救。”
“这话怎么说?”张晖对于韩熙载的话不甚理解,他甚至怀疑韩熙载的用意是否真诚,如果唐主有恩于他,他又怎会帮助敌国的人,莫非韩熙载是一个难得的圣贤之人,又或许韩熙载到过闽地,受过闽王的赏识,默默地成为了潜伏在唐国的细作。
“这事等本官送你回到了建州,以后自然就可见分晓。昔日我到福州,看到满城的繁华安定,便认定一个好的君主才能为百姓谋福祉。只可惜唐国的国主只知道坐享先人的积蓄。”
“韩大人的搭救之恩,在下无以报答。”
“听说你们北苑的茶叶不错,要是有机会能够品尝到北苑最好的茶,就当是报答了。”
“在下回到建州,一定托人送来,献给韩大人。”
“快走吧,晚了的话,等冯延巳他们发现了就来不及了。”
张晖于是谢过韩熙载之后,立即告辞,在王建封和边镐两位副将的护送下,安全地离开了金陵城,往建州方向逃离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