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哪的话,现在的梧州知州可是王爷,我可不敢目无尊上。”
牛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钺一听到王爷两个字,脸色一僵,不过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暂代而已,他迟早是要走的。你已经是圣上亲封的梧州知州补了,这个位置迟早是你的。”
牛重一时没答话,反而苦涩的笑了笑。
“外人都以为我一朝得志,风光无限,可是事实上呢?这个位置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坐呐。”
“怎么?”
“现在谁都以为我是个出卖上官、谋求上位的卑鄙小人,就算我真的坐上了知州,又有谁会真的信服于我,而且再加上梧州卫的事。。。我心里总是有愧。。。”
牛重的脸上虽然笑着,可是眼底却是一抹苦的化不开的愁苦。钺沉默片刻,斟酌了许久,才慢慢的答道。
“老爹不是教导你,要做一个忠君爱国的好官吗?已经发生的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了,可是以后将会如何,不全都要靠你这个知州大人了么?”
牛重闻言一愣,低下头想了半天,才终于绽开了今天以来第一个真实明朗的笑容。
“姑娘说的是,要做一个忠君爱民的好官,我现在不该踌躇于过去的事,应该好好想想怎么让梧州彻底恢复清明才是。”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缓缓爬上了桌子,仿佛连同这长久以来一直笼罩在梧州上空的阴霾也一并扫尽了。
钺注视着牛重脸上明媚如阳光一般的笑颜,她突然有些明白,殒所坚持的毁灭之重生究竟具有怎样的意义。
扫尽阴霾,才能让阳光普照大地。
他做到了。
用如此惨烈的毁灭换回了这一片土地的重生。
她明白了。
却依然无法认同。
仅仅是梧州的重生代价就是数百的亡魂,那么整个祁国甚至天下的重生,又要用怎样的代价才能够成就呢?
也许毁灭并不是唯一的方法。
如果救赎之前,必须先选择毁灭,那么这样的救赎,她宁愿选择不要。
当殒再次回到银号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院子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人声。
“来人!”
“王爷?”
他心里狂跳,几乎马上冲到了钺的房门口,却见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靳姑娘呢?她去哪了?不是叫你们看好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