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
钺猛地一扯,不顾一切的撕烂了裙裾,才终于从那女人的手里挣脱出来。
可是她狰狞可怖的死相和怨毒森然的眼睛却已经刻进了她的心里。
她在地狱里等着她。
他们都将在地狱里等着她。
在这场屠杀刚开始的时候,殒就转身走进了陈府的大堂。
他既没有兴趣淋雨,也没有兴趣观赏这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至于她。
现在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徒劳,而且他也根本无话可说。
他看见那个女人硬撑着一口气死死拽住了她的裙裾,他也看见了她的惊惧和惶恐。
可是就在他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去帮她的时候,她却已经猛地撕烂了裙裾。
突然的一松让她的身子猛地一退,差点儿跌倒在地,可是她却马上稳住了身形,然后转过身望向了他。
她就这么定定的向他走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一眨不眨。
“十一个没成年的孩子,还有一个甚至没能看一眼这个世界。魏虎造的孽,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们呢?”
她终于走到了他的面前,微微仰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怒火,没有悲戚,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她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平静的宛如梦呓。
“你为何不去问问魏虎当初为何不肯放过那些无辜的陈家人呢?你为何不去问问陈源肯不肯放过这些人呢?”
“。。。逝者已逝,即便杀了他们也再换不回。以你的能力要暗中放过这些人并不是难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他们一条生路呢?”
“呵。”
殒突然失声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我放他们一条生路,那谁又会放我一条生路?弱肉强食,天经地义,父债子还,也是天经地义!我今天若是放了他们一条生路,那么我该如何向陈源交待?又如何在这你死我活的江湖之中活下去?!”
“可是他们根本就只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孩子啊!”
“那又如何?难道你要我把他们带回祁氏,亲手养大,等着他们来要我的命么?!还是你指望着他们会感激我今日饶了他们一命,等着他日再还我一命吗?!”
钺默了一瞬,可是紧接着却冷笑了一声。
“公子殒不愧是公子殒。斩草务尽除根,这天下大概再不会有人比你更深谙这个道理了。”
“不错,我是深谙此道。我若不做公子殒,那今日我坟头的野草大概早已及人高了!”
两人在屋内激烈的争吵着,声音也不由自主的高了起来,除了彼此间粗重的呼吸声几乎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更没有察觉到屋外那异样的安静。
直到钺这一下骤然的停顿。
“不对!”
殒突然眯起了眼睛,使劲想要看清屋外的情景。
可是雨太大了。
整个天地之间灰蒙蒙的一片,除了雨声再看不到也听不到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