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点后遗症都没有,这是不可能的!”张爸爸没等常叔叔说完,担心我承受不住,温声开导我,“我们就往好处看,往好的方面努力吧!”
我难受地点了点头,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吧。
“后期的护理绝不可掉以轻心,特别是脸上的烫伤,弄不好留了疤痕,孩子就毁容了!”常叔叔将阳阳的情况讲解完毕,最后严肃地叮嘱了我们。
“好的,常叔叔,我们以后会倍加注意的!”我没有来得及吭气,张清抢在前面简练地应答,我在后面只顾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
走出常主任的办公室,我不由自主地舒了一口气,飞快地抹了抹夺眶而出的泪水,不知道是该哭好,还是该笑好。说是喜极而泣吧,好像不恰当,但不管怎么说,阳阳能有这种结果,就像常主任说的,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张清……”回病房的途中,我拽了拽张清的袖口,弱弱地叫了一声,“我们现在出去吧……”
阳阳的伤情得到专家权威的诊断,吉多凶少,我也算缓了一下神。现在,病房里有他奶奶陪着他,他大约也不会太闹腾,我和张清正好把昨天商定好的事情办妥了为好。
我的动作稍微一迟疑,张清马上心领神会,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蹙了蹙眉,脚步一顿,朝他爸的背影说了一句,“爸,您和妈先陪着阳阳,我和小枫出去一下!”
“一大早的,你们会有什么事?”张爸爸分别看了看我和张清,满腹狐疑,“快去快回吧,怕阳阳等会找你们。”
“知道了,爸!”张清闷闷地答应着,随我下了楼。
今天的天气不太给力,天灰蒙蒙地阴沉着脸,估计难得露出笑意。秋风肆虐,吹在人的脸上,有遮挡不住的寒意。放眼整座城市,满目枯枝,遍地是金黄的落叶。入秋的s城已经变得阴冷潮湿,寒意入骨了。
我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寒颤。张清揉了揉眉心,站在台阶上等我追上他的步伐,脱了外套披在我的身上,不满地发了一句牢骚,“你就这么着急,几年都等了,就在乎这么几天时间?”
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更谈不上辩白,穿着他那件肥大的外套,加紧脚步赶上他的节奏。我听几句不痛不痒的牢骚话算啥,只要今天能哄着他和我顺顺利利办了手续就不错了,免得夜长梦多。
张清硬朗的五官紧绷着,唇角抿成一条直线,专注幽深的眸子目不斜视注视着前方,皱着眉头踩油门。我坐在副驾驶位上,翻来覆去卷着长长的衣袖,借以掩饰心中的波澜起伏。
衣服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淡淡的熟悉的男人气息,沾染着令人沉沦的芬芳。我的两只手笼在长长大大的袖子里,像顽皮的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一样滑稽好玩,可是又有一种奇异的熨帖。棉质衣服柔软舒服,有一点说不出的温暖,那点暖洋洋的感觉仿佛荡漾在心中,一丝一丝渗透进骨髓。
我将头贴近衣领埋进去,近乎贪恋地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为了留住眼前这个男人曾经的味道。过了今天,我们就会尘埃落定,从此萧郎是路人,我和眼前这个让我爱不得恨不得的男人就将分道扬镳,再无关联了。
到了民政局门口,张清刹了车,也不急着下车,双手依然搁在方向盘上,像一具木雕有一下无一下无意识地扣着手指。我对他的异常假装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