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回医院吧,说不定阳阳等急了!”须臾之间,张清眉梢间的阴霾尽散,拉着我快速上车。
刚才那个颓唐、倍受打击的男人已然不见,他依旧恢复成稳健、自信、果决的张清,雷厉风行安排下一步的行程。
“张清,我想明天和阳阳回江城!”我坐在车上,在心里斟酌了一番,试着和张清商量。
我在s城至始至终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人生地不熟的,做什么都不方便,还是回江城比较合适。那里各方面资源齐全一些,林鑫和我爸也好帮我搭把手。如今,我没有嫡亲的家人在身边帮衬,总觉得底气不足,心里惴惴不安的。
反正离婚证拿到手了,此行的目的算是达到了,阳阳的伤势也算有惊无险,我回江城了再找专家治疗,难道大都市的医疗条件还比不过弹丸之地s城?
“你别想起一出就是一出的!别的事情可以依你,这件事不能由着你胡闹,你不能拿儿子的性命开玩笑!”张清“吱”地踩住刹车,回首凶了我一眼,“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把证件糊弄到手了,千方百计想逃开我!”
灿烂的笑容渐渐从他的眉宇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目光,严肃的表情,仿佛脱了掩饰的面具,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这才是真正的张清吧,犀利,强硬,胸有成竹,不容他人违背他的意愿。
“我可不会像你们家的人一样把阳阳不当回事!我绝不会拿我儿子的性命开玩笑的!”我气得柳眉倒竖,顺手将张清一扒拉,忍不住反唇相讥。
我的怒意来得非常突然,就好像一只看似无害的小猫,原本懒洋洋地躺在过道里晒着太阳,无端地被人踩了尾巴,“喵呜”一声就跳起来,毫不留情地就朝踩它的人挠过去。
不可否认,张清或多或少猜中了我的那点小心思,我是有那么一点证件糊弄到手、一拍两散的打算。可如果不是陈彩霞虎视眈眈窥视着我的儿子,不是张家对她姑息养奸,我用得着这么谨小慎微吗?谁也不知道陈彩霞的神经哪天又错乱了,再对我的阳阳下毒手,我该怎么办?以他们三家沆瀣一气的劲头,我找谁去伸冤算账?不是为了防范于未然,我有必要这样狼狈逃窜吗?
此刻,就算机敏如张清,他也猝不及防地楞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话了,忤逆得我暴跳如雷。
“不是因为你,我的阳阳会遭这样大的罪吗?不是因为你们家护着陈彩霞,我会看着罪魁祸首逍遥法外而无能无力吗?”委屈、憋闷、惶恐各种情绪瞬间爆发,我口不择言地责怪着张清,豆大的泪珠簌簌地滚落下来。
阳阳受伤以来,我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憋得喉咙都硬了,早就想痛痛快快发泄一番,今天正好噼里啪啦说出来,免得我的肠子气得打结。
“好了,你别哭了!”张清将车缓缓地靠在路边,将我圈在怀里呐呐地低哄,“都是我的错!”
张清此刻才弄清楚我怒不可遏的缘由,但关于阳阳的事情的确是他理亏,他也没有立场指责我,只好听凭我趴在他的怀里呜呜咽咽地哭泣着。
我明知道作为散伙夫妻,我这样趴在他的怀里哭闹撒泼不太合适,可是就像阴晴不定的老天垮了一阵子脸,总要叮叮咚咚下场大雨,尽情宣泄一下才行,我委屈的泪水止也止不住。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伤心,这样淋漓尽致地痛哭了,现在哭一哭,既难过又舒服,百感交集。
“你不要担心,我一定找最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