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方琪潜心练习叠被铺床、端茶倒水、女工针织等技能,力求能顺利通过考核,原本她在家里就是心灵手巧之人,这一用心就更了不得,剪的花儿草儿十分漂亮,绣的鱼儿虫儿也活灵活现,各种家规教条倒背如流,再加上她生的国色天香,成为一等丫鬟几乎是必然的。
今日是新晋侍女接受调教的第七日,侍女们梳洗打扮之后,早早来到东厢房听杨采容讲课,这杨采容今年四十左右,原本姓陈,被杨夫人赐姓杨,已经服侍杨家三十多年,一个多月前的家奴背反案牵连甚广,大部分人或被投入大狱,或被遣散回家,然而她当时由于一直在家养病,所以并未受到牵连,反而因此顶替了原先的教导嬷嬷,专职负责教导新人。为了不使杨家重蹈覆辙,她对新人们的要求比先前要严苛许多,尤其是特别看重品行教养方面,原本有一百多人的新人,现如今被她裁撤的只剩了一半。
“我再重申一次,进入杨家之后,你们跟外面的世界就没什么关系了,不允许私自跟外人有任何来往,探访父母必须提前申报,若是还有什么未了的事,现在跟我讲出来,我替你们办好,若是以后被人查出来有什么偷偷摸摸的勾当,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杨采容一边极为严肃地说,一边看着坐在前排的方琪,这个丫头心灵手巧,她十分喜欢,见到她就彷佛见到了当年初入杨家的自己,然而就在昨天,她收到秘密举报,说方琪与她的亲戚仍有来往,虽然没有确凿证据,却让她大失所望。方琪见杨采容一直看着自己,不由得心头发慌,前几日她那无法无天的哥哥偷偷翻墙来找她,催她尽快拿到俸银,好为婚事做准备,这事估计被人撞见了,所以杨采容才有此一问。
她正犹豫是否要坦白,忽然外头有婆子道:“二爷怎么有空来了。”
“来看看选的究竟如何了,太太那边正急着要人呢。”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接着便有人掀帘而入,众侍女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此人穿着一身白色金丝锦袍,面色红润,脸带春风,正是一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
杨采容连忙含笑迎了过去,对他道:“也就这几日了,二爷如今是本城领主,多把心思放在外头政务之上,这里有老奴帮衬着呢。”
来人正是杨言,只见他赔笑道:“杨妈妈好。快坐下不必起来。”
杨采容对他含笑点了点头,又转身对众侍女道:“这是我们杨家的家主言二爷,平日里我也多次给你们提到过,今日总算见着,还不快行礼?”
众侍女连忙起身行了个万福,一时环佩齐鸣,脆生生地齐声道:“奴婢拜见言二爷。”杨言向众人挥了挥手,又拉着杨采容道:“若是不急的话我那里会过问这些事?如今一直在太太身边服侍的晓蓉生了病,送过去的几个小丫头又都笨手笨脚的,昨天还让蜡烛烧了帐子,险些没酿出祸事来,我寻思你这里应该还有几个好苗子,你挑几个稳重的,先安排过去服侍太太再说。”
杨采容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老奴这就去办,只是你只管担心太太没人服侍,你自己又好到那里去?你看这领子邹巴巴的,头发编的也不像样,腰带上的香囊、荷包一样没有,那里像世家贵族公子的派头,在家里也就罢了,去了外面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