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叫花子,你今天又去胡非家讨什么吃的了?”
这句话,西野炎已经不记得是谁对他说过的了,却又一直记得。
翠婆婆进屋放了碗,西野炎站在院子里说:“我回了啊。”
他转身刚走了一步,胡非双手湿漉漉的从厨房门口探出上半身,“阿炎,你下午去砍柴不?”
西野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你管我去不去?”
柴,是肯定要去砍的。
西野炎拿上一把柴刀,扛着一条扁担出门了。他一经过胡非家的篱笆,胡非就冒了出来,背着一个大背篓对他笑的见眉不见眼的,“阿炎,走吧。”
西野炎一看他这贱兮兮的模样就来气,他对天翻了个大白眼,快步朝前走去,“你烦死了!”
他个子比胡非高,身体比胡非壮,迈开步子很快把胡非甩在身后,胡非屁颠屁颠的边撵边喊:“阿炎,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啊!”
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跨过田埂,顺着平坦的小路爬上了崎岖的山路,然后没入山林之间。
进了山,西野炎的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胡非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他也不管,专心致志的盯着草丛和树林,去捡它们掉落下来的枯枝,只有个头太大的,他才抽出柴刀,将其一分为二。
“阿炎,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将一根手臂大小的枝干一刀砍成了两截,身后响起了胡非惊叹的声音。
西野炎嫌弃的说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啊?还有闭嘴别吵我,不然就滚一边去。”
胡非把散落的枯枝扎成大大的一捆装进背篓里,自动忽略了西野炎下半句话,只是他的情绪忽然就低落了下去:“阿炎,你说那位大侠,他是剑修吧?”
又来了。
西野炎感觉自己额头青筋一跳,他手上一紧,生生捏断一根树枝。
胡非自顾自的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他的那把剑那么厉害,肯定是个剑修!”
说着他抽出一条长长的树枝,笨手笨脚的比划了起来,“阿炎你还记得吗,他就那么一剑——就把那么大一头熊给劈成两半!”
少年手舞足蹈着,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记忆里的那袭白衣,那柄长剑,是他如今短短十二年的生涯里最璀璨的梦。
“啊——”西野炎放下枯枝,挽起了袖子,他以手握拳活动着手关节,慢慢朝胡非靠拢了,“有你这么个家伙天天在我耳朵边一遍又一遍的念叨……“”
他一个字一个字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最后声音陡然拔高:“我倒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胡非脑袋首当其冲挨了一下,然后被揪着衣襟强迫转身面对了青梅竹马的怒容,“你这个废物给我听好了!那个家伙是很强不错!但是——”
“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他更强。”
从脑袋上传来痛感,胡非习惯性的冒出眼泪泡,“阿炎你……”
他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然而也想不通西野炎为什么又忽然生气了。对方离他很近,温热的气息,暴怒的脸,胡非下意识往后缩去,他甚至怀疑自己出现错觉,看见西野炎的眼睛已经被愤怒烧得通红。
在胡非八岁之前,他和西野炎还是关系很好的玩伴,尽管那时候西野炎嚣张跋扈的性格已经可见一斑。
具体是怎么发生,胡非已经记不大清,他和西野炎跑进了山林深处,遇见了一只大棕熊。
不知道是普通的野兽还是已经开了灵智,但都能轻轻松松要了两个小孩子的命。
那时候的西野炎已经是练气一层的修为,他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