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胡非缩在被子下的一团黑暗中,听见了也不想动。
“诶,人呢?”
“躲在这儿啊。”
一个声音响起,然后胡非身上一轻,眼前就大亮了,他闭上眼睛,不说话,也不去看来人。
“啧,居然还是这么一个小白脸。”
掀开被子的,是一个皮肤微黑的少年,他用手肘碰了碰胡非后背,喊道:“喂,小子,今天上午你不是挺威风的吗你?第一啊!现在怎么跟条死狗一样躺这儿啊?”
说罢,几名少年一起哄笑了起来。
胡非蜷得更紧了,把脑袋埋进了双臂之间,他想让自己无知无觉,然而这群人充满恶意的嬉笑在上方挥之不去,和着小童的话语,一直在他脑子里回绕。
“你没有灵根,不能修炼。”
“也真是奇了,你和这个人是同伴?一个罕见的单系灵根,你更稀罕了,居然连灵根都没有。”
“嘛,看他是第一个登上来的还以为是什么奇才呢,结果……哈哈。”
“废物……”
傅秋良捏着骨扇最后一个走进屋子里。他也站到了床边,微微倾了上半身,倒是很平和的问:“你叫胡非是吧?”
没有得到回答,他也不气馁,继续问道:“我看你没有修为,甚至连灵根都没有,你莫不是已入剑道,对那块石碑上的剑意有所参悟不成?”
他是十分的心平气和,可胡非就是不声不响的,不答应。
“喂,傅公子问你话呢?哑巴了还是装睡啊!”
旁边的人伸手又要去拽胡非,被傅秋良挡住了,他摇了摇头,居高临下的最后看了胡非一眼,也没说什么。
然后,他转身走到门边的木桌旁坐下,天色将黑,他掐了个诀,桌上便多了盏烛火,他这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竹简,低头参阅了起来。
看着傅秋良这架势,确实是要住这间屋子里了。
他对胡非失去了兴趣,可随行的三个人却还兴致勃勃,尤其是那个黑皮少年。
他又拽了拽胡非发尾,见对方还是不打算理会自己的模样,便挤眉弄眼的对着同伴们意味不明的一笑:“你们知道吗?我以前听说过,这没有灵根的人啊,大多都是纯阴体质……”
他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这纯阴体质的人啊……最适合的就是当鼎炉了!”
一人嗤笑出声:“你这脑袋里一天就想这些不正经的玩意儿,再说了这他妈的是个男的,这男的怎么当鼎炉?”
另一人却有些赞同道:“别说,这小子模样我看比刚才见到的几个女修还俊呢……”
说着,他甚至伸手去摸胡非的脸。
不过他的手还在半途就停下了,倒是胡非的拳头率先接触了他的脸,恶狠狠的。
胡非猛的一下蹦起来扑了过去,一拳打的那三个少年措手不及。他红着一双眼,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狠劲儿,想要把眼前这三个人全都按在地上狠狠痛揍上一顿。
梁辉楼离竹舍处有一段距离,等西野炎赶到时,远方近处都燃起了影影绰绰的火光。他拿着两块玉牌,从里边领到两套蓝色短装,以及两个瓷白的小瓶,里边各装着三颗辟谷丹。
辟谷丹,是给还无法凭借自身力量不食五谷的修士使用,以补充身体所需的丹药。
可对于胡非这样的凡人来说,他也没办法用灵气来吸收辟谷丹,因此西野炎用其中一瓶换了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