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视线昏暗,唯有从木窗处透着点儿微弱的白光进来,胡非在黑暗中睁大了眼,又开始犹豫不定,觉得那或许真的是错觉不成。
可他心里却无端的升起一股恐惧来,被子滑落在一旁,夜凉如水,他身上渐渐的冷了起来。
胡非又闭上了眼,还是什么都没听见。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他把腿盘了起来,已经是睡意全无,在黑暗中发了一会儿呆,他默默从床头取出一张白符来。
这是西野炎教给他的一个小把戏,以符咒结成一个小型的空间结界,用来存放惊寒剑的。
惊寒剑没有鞘,不太适合挂在身上,胡非便想一直放在西野炎那儿,结果西野炎一脸凶巴巴的抽了这张符给他,“你怎么什么事儿都要烦我?”
胡非盘腿坐在床上,二指捏着白符若有所思,他在想西野炎,从小到大的每一件事。
15年很短,那些事却怎么也想不完,末了,胡非幽幽一叹,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依赖阿炎,几乎有些离不开他了。
叹过以后,他又将白符对折了,指尖稍微凝了些许灵气,衔着白符凌空一划,寒芒过后,他手里的白符变成一把剑。
胡非将剑竖在面前,没有光的夜中,剑身只是模糊的黑暗轮廓,他轻轻摩挲着剑柄上的缠花,先是想,“惊寒剑怎么会只是一把下品灵器呢?”
这个问题他不是想不通,而是怀疑,但浮丘又确实没有骗他的必要,所以他又想,“这上面刻的……是什么花?”
他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太没有意义,所以这个问题一闪而过,最后,胡非脑子里现出浮丘最后对他说的一句话来,“惊寒剑法就在惊寒剑里,等你悟出来了再来找我罢。”
于是,胡非一手握着剑,一手撑着下巴,他偏着头盯着一侧代表着惊寒剑的黑影,满心的疑惑。
怎么悟?
他想着想着,倒是突然的灵光咋现了。
修士在记载功法时,多半在书卷上刻有阵法,以便人参悟时不用一字一句的去看,只需将书卷抵在额上,用灵气引入识海就行了。
胡非马上反手将剑柄抵在了额头上,他没有灵根,因此身体经脉无法控制体内大部分灵气的走向,但也能勉强不出大碍的导出一小部分。
冰冷的触觉抵在额上,胡非尽量平稳吐息,试着慢慢的将灵气分成一小股一小股的渡了过去。
第一股灵气缓慢的沉入惊寒剑中,闭着眼的胡非感受到眼前起了一阵光,可还不等他高兴,登时眉心针扎一样的痛。
胡非马上睁开眼,气息紊乱,可他心里却是后知后觉的有点儿小高兴,因为他觉得自己猜对了。
他揉着发疼的眉心,歇了好大一口气才缓过来,然后不甘心的继续往惊寒剑中渡灵气进去。
如此反复,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胡非的眉心已经疼的麻木是,眼前陡然一阵大亮,他睁开了眼往前方看去,只有刺眼的光铺天盖地,什么都没看清。
一个稚嫩的孩童声音,却先响在了耳边,“东九,这么晚了,你还往外边跑作什么?”
“东十……你怎么醒了?你跟着我干什么?”
另一个声音回答道,也是细细嫩嫩的,让人听不出性别,只知道是个小孩子的声音。
东十答道:“你还问我?你偷偷摸摸的跑出来,是想去寻那个剑修吧!”
那个东九的声音大了起来,仿佛在虚张声势,“没有!”
胡非捂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