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把批评罪魁祸首的想法按回去,坐在旁边的郑明峻笑着对她说:“慢慢来,这个年纪的孩子最难照顾,轻不得,重不得的,慢慢教吧。”她深以为是,初出茅庐就感觉到了工作的不易。
军训结束后,苏蕙仍旧没能闲下来,这一天她准备去抓考勤。
三班的学生一大早就跑来投诉一班学生占座太嚣张:前排座位每天都被薄薄的几张a4纸占满,直到上课铃响,一班才慢慢的坐到前排。苏蕙当时听到这话是忍俊不禁的,她敢保证,等他们到大四,三班只会为了一班又翘课而来打小报告。她勉强止住笑意,换上严肃的口吻对三班憨厚的胖班长说:“确实太嚣张了!你先回去上课,我回头找一班班长谈谈,真有这样的情况,我让他们改了。”
她预备来个突然袭击,上课五分钟后,才慢慢踱到窗边。她忘了这是阶梯教室,学校为了学生能看清黑板,教室后一排的窗户全都挂上了厚重的窗帘布以遮蔽强烈的阳光。隔着玻璃,她只瞧见了窗帘垂挂下来形成的一条条垂直的褶皱。
好在大学教室前后门都是大开着的,她悄没生息地顺着小阶梯潜入教室站在最高点,教室的情况便一览无遗了。她意外发现莫说前排位置,就连后排也都坐满了人,她欣喜于这群孩子的好学,满意地点点头准备退出去。
“迟到的同学请坐下来,我们继续讲课。”突然的关注吓得苏蕙顿住了脚步,定睛一看,才看清讲台上站着的那个身材修长、面容俊逸的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张浩初是谁?
苏蕙心如擂鼓,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她简直要大叫出来:“果然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她有轻微的近视,但为了形象,她坚决不戴眼镜。张冠李戴的事发生了多少次她都没有悔过,只有现在,她恨不能立刻奔到眼镜店去配一副全世界最清晰的眼镜看清他。
但同时,她也绝不希望自己是以猫着身体蹑手蹑脚走路的诡异姿态出现在他面前,此刻她更恨不得自己能立刻学会隐形魔法躲避他。
暗恋,大概就是无时无刻不想见到他,又害怕他见到不够好的自己,更害怕他见到之后的视若无睹。
讲台的位置同样是教室里绝佳的视野无死角点,张浩初此时也认出了苏蕙,他过目不忘的本事可不仅限于书本。
安静的教室渐渐有人窃窃私语,回转过来看她的人也越来越多,苏蕙慌里慌张的就近坐下来,紧张得好像心里的秘密已然公之于众。
其实苏蕙长相甜美,五官细致,本就比同龄人显小,因为父母工作繁忙的缘故,她比江雪她们还要小两岁。顶着萌妹子的外表,苏蕙常常在校园里被当成大学生,此时坐在一群学生中间听课,更是有十足的书生气。
张浩初上课的时候是不看课本的,然而知识点却是一个没落下。他的语速不快,字正腔圆,没有南方人特有的口音,让听者有如沐春风之感,引得苏蕙向邻座借了纸和笔,一字一句,都记了下来。
苏蕙早就发现张浩初的班上学生以女生居多,下课后,女生们拿着课本一窝蜂涌上讲台请教问题时,还是把她吓了一跳。她暗想,他可真是红颜们的祸水啊,真够能招桃花的,十几岁小姑娘都不放过。
她也抄起本子奔向讲台,于是就那样打破了邻座同学放在桌边的玻璃杯,伴着清脆的声音,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苏蕙悲凉的想:难道张浩初是佛祖不成?见他一面还得经历九九八十一难?
“同学,不好意思,我赔你一个新的吧。”苏蕙只好认命,蹲下来拾掇大片的玻璃片。
“小事,你别捡了,我去拿扫把。”大男孩没有介意她的毛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