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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姜艾是恨他的。

    恨这个人毁了她的大喜之日,更恨他将自己劫来这土匪窝,每日被困在这间屋子,有家回不得,提心吊胆地不知何时会被他、或是其他土匪凌.辱。

    落到这般境地她毫无办法,逃不掉,也不愿轻易放弃得来不易的第二次生命,不愿再次与亲人诀别。唯一能稍怀安慰的是,她知道,父亲母亲绝不会放弃她,他们一定在想方设法寻找她。她只能苟且偷生能活一日便活一日,等待着父亲来救她,接她回家。

    而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就和她躺在同一张榻上,姜艾庆幸他没有兽性大发侮辱她,也免不得在他毫无防备的睡眠中生出一丝杀欲。

    她清楚自己这一刀下去未必真的能伤到他,也可以想象若真的下手明天等待她的将会是怎样残酷的后果。但她太恨了。

    是这个土匪害了她!她多想杀了他!

    可她杀不了人。

    她已经将匕首拔出刀鞘,无声无息、一点一点靠近了黑熊。他呼吸平稳,一动不动,姜艾却在漫长的过程和极度的紧张之下出了一身的汗,背上已经湿透,手抑制不住地颤抖。她紧紧握着匕首,却无论如何都扎不下去。

    “你想拿着玩便拿着玩,但再用它对着我,别怪我不客气。”

    ——不知多了多久,黑暗中突然响起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姜艾反而被吓得一抖,匕首霎时脱手,锋利的刀尖堪堪对着黑熊的胸口落下去。

    他抬手,精准而随意地捏住刀身,指间灵活的一个翻转,便将刀柄握在了手中。

    姜艾身体僵硬地跪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惊恐地睁大眼睛。

    黑熊看她一眼,将她手中的刀鞘抽出来,插入匕首,随手往榻上一丢,邦地一声。接着双手环胸,再次闭上了眼睛。

    姜艾没敢躺下,缩成一团靠在床脚睡了一夜。身在匪窝连觉都睡不安稳,夜里稍有一丝动静便会惊醒,警惕地看向睡在外面的土匪。期间懒懒不知为何从黑熊的衣襟里钻了出来,探头探脑地看着她。

    它一动姜艾和黑熊便都醒了,黑熊伸手正想揉一把,却见它一蹦一蹦跑向床脚。姜艾这次没有再将它当做老鼠,任由它顺着衣服麻溜地爬到她胸口上,舒舒服服地往颈窝里一趴。它刚刚在那土匪身上待过,姜艾便有些抗拒。但嫌弃归嫌弃,并没有把它赶走。

    她刻意低着头,害怕与那个土匪对视,余光看到他起身下床,天还没亮,却拿上弓箭出了门。

    姜艾这才放松下来。坐着睡了一晚到底是累了,小心滑下去躺着,与懒懒窝在一起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有人敲门。除了昨天那个少年,没有别人会这么礼貌地敲门,姜艾在这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被人尊重。她拢了拢凌乱的长发和衣襟,低声道:“进来吧。”

    石头这才打开门,目不斜视地端着食案进来,给她送早饭和汤药。昨晚上的动静他可全都听见了,细弱可怜的哭叫,夹杂着老大毫不怜惜的威胁……十六岁的毛头小伙从未经历情.事,一想到某些羞人的画面耳根都红透了,放下东西便逃也能似的溜走。到了门口犹豫了一下,又回过身,挠着头躲闪道:“你趁热吃吧,喝了药伤才会好。”

    他单纯又守礼,像个好人,姜艾试探着小声道:“我想洗脸,你可以、帮我打点水吗?”

    “你等着!”石头猛地拍了一下脑门,风风火火就跑了出去。他们这些男人过得糙,完全不知道怎么照顾女人,想来她一个千金小姐,一定很爱干净,现在整个人被搞得一团糟,肯定想要洗一洗了。

    他很快打了热水回来,为了方便她用,还搬了个一张黄花梨藤心方杌进来,放在床榻不远。姜艾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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