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昨天夜里似乎有人闯进来,她被袭击了。
心下一凛,她立刻坐了起来,环视一圈,房里一切与平日并无二致。姜艾皱眉,那歹徒无声无息闯进她的房间,意欲何为?她低头瞅了瞅身上盖得好好的锦被,她不是晕倒在外面了吗,为什么又会在床上醒来?采芙扶她回来的?
“采芙?”她立刻扬声叫人。
“小姐,您醒了。”采芙很快推门而入,像平日一样,笑盈盈端着热水进来。“夫人一早就来过了,老爷今日休沐,说要带小姐和小少爷去西山看梅花呢。”
姜艾此刻却完全没有游玩的心情,拧眉看着采芙:“你昨夜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小姐听到了什么了?”采芙惊讶,“奴婢昨夜睡得特别香呢,什么都没听到,连梦都没做。”
姜艾疑惑更甚,总不会是她做的梦吧,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她低头,将头发拨到一侧肩上,露出天鹅一般纤细白皙的脖颈:“你看一眼,这里……”
话未说完,采芙便惊呼出声,瞪大了眼睛盯着她颈后那道触目惊心的淤青:“天呐!小姐不小心撞到哪里了吗,怎么会这样?”
那便不是梦了。
姜艾立刻道:“你仔细检查一遍,屋里可少了东西?”
采芙不明所以,依言将放置贵重物品的柜子和箱子打开,一一清点;又亲自去小库房看了一遭,确定没有任何东西遗失,才来回禀。这个消息反而令姜艾的心更沉了几分,那样一个躲在黑暗中连气息都让人无法察觉的高手,一不图财,二不贪色,恐怕怀揣的是更大的目的。
紧接着她又猛然意识到——嘉宥送她的玉佩不见了!
昨晚被她拿在手里,此刻已经没了踪影。
这事简直匪夷所思。且不说那块玉佩只是嘉宥的随身之物,并非值得那样一个高手大费周折的名贵宝物,除了她、阿麟和嘉宥,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那块玉佩在她手里,那人又是如何得知?
越想越惴惴不安,姜艾梳洗完,立刻去找父亲母亲。
姜寅本打算趁着休沐带妻儿一起出去赏花游玩,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一家人能在一起的机会不多了。已经派人去学堂给姜麟告好了假,不想女儿却睡起懒觉迟迟不起,夫妻俩都是极纵容她的,不舍得扰了她的美梦。反正西山不远,晚些起程便是。
姜艾急急忙忙跑来时,姜寅和沈氏正在玩你画画来我题诗的游戏,夫妻两人其乐融融,姜麟则一个人趴在另一张桌子上,安安静静地画自己的画。
“姐姐!”
姜麟完成时,刚好看到姐姐从院子里进来,立刻便将自己的画作拿给她看。姜艾心急如焚,被弟弟一拦还是停了下来,接过他举起的画,耐心欣赏。
八岁的孩子画工稚嫩,但线条简洁明了,能辨认出是绿草葱翠的河堤上,一男一女两个人并肩而立,头顶柳枝蔓生,随风轻舞。
画的是她和嘉宥吧。姜艾心头软软的,抱了抱弟弟,温柔夸他:“阿麟画的真好。”
姜麟不好意思地抿嘴笑,身后那两个为人父母的,一个忍俊不禁,一个则毫不掩饰地朗声大笑。
姜艾让采芙领阿麟出去玩,接着掩上门,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父母。然而他们第一反应都是不信的,昨夜府里风平浪静,一早起来也并未发现任何异样,若是有贼上门,那么多贵重东西不拿,怎会偏偏偷走一个年轻男女定情的玉佩?
“艾艾莫不是睡迷糊误将噩梦当真了吧?”姜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