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雅进厨房也是一脸懵逼的,找碗都找了好几个柜子,最后捧着两个巨大的海碗出去了。
两人都不会做饭,这会也不讲究了,就着海碗填饿瘪的肚子。秦玄顺便看了下时间——凌晨三点整。这顿饭也不知该叫宵夜还是早餐。
严雅把腮帮子塞得鼓鼓地,好奇地问秦玄:“爹,你跟我爸是怎么认识的呀?”
秦玄之前饿,这会儿把饭做好,又没多大食欲了,边慢条斯理地吃,边回答严雅道:“你爸暗恋我,好多年了,我看他诚意可嘉,就答应了。”
“哦。”这样漏洞百出的答案,严雅居然还真信了,“我爸说你们以前就认识,那你知道我妈是谁吗?”
“……”秦玄突然又想起严景渡在海边说的话。他仔细地打量严雅,发觉严雅相貌的确很像鲛人,跟他也有几分相似。
秦玄道:“我没见过你妈。”
“哦。”严雅眼神微暗,又道:“也可能不是妈,是爹。”
秦玄险些被鸭掌给噎住。
严雅这会儿把秦玄当作知己,便毫无顾忌地继续道:“我经常会做梦,梦见我妈还是我爹,我梦见他突然回来了,我其实挺生气的,不过他要是回来的话……”
严雅微微顿了顿,又夹着点羞涩地道:“我还是会很高兴,只是我必须先装成不高兴的样子,等他过来哄哄我。”
严雅期盼的表情尤为浓厚,他虽然从小便缺乏母爱,却也没有因此便怨恨对方,反倒是始终盼望着对方的出现,还会幻想自己被对方宠着的感觉。
秦玄脑海忽然滋生出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透过严雅漂亮可爱的脸,亦能清晰看见严雅那颗无比洁净善良的心。
秦玄登时犹如心弦被拨动,愿意将封闭的心门向严雅稍稍敞开条缝隙。
秦玄了然道:“你是梦见你妈,很想她所以哭的吗?”
严雅表情霎时浮现出几分难为情,猛地不屑地望着天花板:“哼,我才不想,他又不要我,我凭什么要想他!”
秦玄把严雅违背本意的话听得真真切切,捏着筷子的手忽地微顿,淡淡的嗓音像风抚过树梢:“你是从小没妈,我却是享受过父母的爱后,又必须经历失去它们的过程,我爸妈妹妹跟我的所有族人,他们也全都死了,现在还活着的只剩下我。”
严雅惊愕道:“啊?”他到底还不会掩饰情绪,很快咬着筷尖颇为同情道:“好吧,还是你更可怜。”
秦玄淡淡的笑,又把先前的悲哀统统冲淡了:“这就是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总有一天你会失去所有,只有自己能永远陪着自己。”
严雅不赞同地摇头:“你还有我爸,我爸会活得比你久的,他可以一直陪着你。”
秦玄好笑道:“傻瓜,我要是一直在这,你妈还怎么回来?”
“……”严雅为难地挠头,苦思冥想也解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就在这时,从客厅跟餐厅的拐角处,忽地传来毫无掩饰乃至有些刻意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清脆的鼓掌声。
“精彩绝伦,妙哉妙哉。”严景渡裹着睡袍,头发睡成了鸟窝状,毫无诚意地夸赞道,“你们跑这儿开苦情大会,应该把我也叫上啊,顺便我也给你们诉诉苦,讲讲我这些年找伴侣跟养俩熊孩子的辛酸史。”
严雅愣了下,抬头微瞥严景渡,又迅速地低头不吭声了。
秦玄没想到严景渡会突然出现,更不清楚严景渡究竟听了多少,也认真夹菜保持着沉默。
严景渡表情冷冽地拉开凳子坐下来,把桌上的两人各瞪一眼,然后夹着阴阳怪气的不屑,满脸不悦地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