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弄清楚,弄清楚我昏迷的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弄清楚那天火灾最后怎么样了。
我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他低着头,但我知道,他看出来了那双脚是我,因为他的背轻颤了下。但是他却并没有抬起头,就像是有什么生按着不让他抬头。
空荡的走廊里,只有我与他的呼吸声,以及我那不停滴落到地上血液发出的吧嗒声响。
我们就这样他埋头蹲着,我站着,这样耗了十几分钟。
最后是我,是我先开了口。
“为什么不来看我?”
话毕是一阵沉默,没有终点的沉默。
“阿姨怎么样了?”
我又问道,只是回答我的却依旧是沉默,无尽的沉默。
鼻子突然酸涩,强忍那么久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顷刻崩塌,眼泪似乎是和手上的鲜血来了场比赛,吧嗒吧嗒参差不齐的掉落到医院的花纹地砖上。
他依旧不为所动,仿佛我只是一个游魂,他看不见的游魂。
轻颤着抬起手,隐忍着抽泣,抬手轻触了下他的头发。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像是不再顾及,咻的站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直直的盯着我看,眼神里满是冷漠,比那护士还要阴森的冷意。
我不由的后退,他一步步紧逼,满是红血丝的眼眶里,没有一点儿温意。
“赵;;晚;;尘;;”
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了我的全名,是恨,那只可能是恨。
我懂,沉柯最常用的眼神和他今天看我的无异。
那一刻仿佛背后一直支撑着我的东西倒下了。
“赵晚尘!”还未等我弄清楚他眼里的仇恨,突然围来了一大群人。
那些人的面孔,每个我都熟悉,因为她们是看着我长大的叔叔阿姨,一个大院里的连理邻居。只是这熟悉的一张张面孔,却又都让我陌生。
她们把我团团围住,张牙舞爪般的开始斥责我:“把我们的家还我!”
“都怪你!你个扫把星!你爸就是被你克死的,现在连你妈也陪葬了!”
她们七嘴八舌的指责着,最后那句连你妈也陪葬了,让我陷入了空白,我看着她们,每一张脸都似要把我扒了煮了吃了。
一旁冷面站着的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就如旁观者一般。
顺着墙壁我滑落到地上,眼神空洞的看着她们每个人的鞋子。
她们那天的话有多恶毒,只能说以后的每次黑夜里我都会感觉有千百张嘴对着我骂。
“赵晚尘!你个扫把星!”
“活该你是个孤儿!”
“你爸妈都是你害死的!”
“你还活着做什么?你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和那场大火一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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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骂够了,骂累了,撕扯拽够了,空荡的走廊里,又只剩下了我和他两人。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只是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一刻,在我和他之间,我看见了一条鸿沟,我再也无法用努力奔跑就可以跨过的鸿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