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缓缓行驶,傅滹稷前些日子得了喻令去南境巡视,听大哥说螟蛉又作死的想闹点事,我对他们持之以恒且乐此不疲的找揍心理很是佩服。
算来傅滹稷离开也半月有余,竟然心狠的一封信都不给我寄来,我戳了戳桌角,很有些怨念。
傅烁齐平静道“我省得你不愿意,但,桌子总归是无辜的。”
我知他想的同我想的不是一回事,还是抖了抖脸皮扯出一个笑,欢快道“大哥,这还是我们俩第一次坐一个马车。”
傅烁齐端起茶杯啜饮,悠然道“那是因为先前你都和老三一起。”
我干笑两声沉思了一番,斟酌道“诚然有个问题困惑了我许久”
傅烁齐淡然道“有话直说。”
我小心道“不知道我二哥”
说也奇怪,打小我就没见过我二哥,更是没听人提过,只是依稀听荷香提过一嘴我才晓得还有这么个人而已。
傅烁齐视线透过我不知在看谁,两眼放空,神色迷离,飘忽道“殁了。”
我僵了一僵,本以为不过是段爹爹的桃色秘辛,比如什么私生子不能认祖归宗,又比如什么一夜留情不明就里,如此之情形也好劝一劝将人接回来,不想竟是这么个结果,一时有些语塞。
我缓了缓情绪,唏嘘道“什么时候的事?”
傅滹稷收了思绪,平静道“我四岁时,你还没出生的时候。”
我张了张嘴,又合上,又忍不住开口宽慰道“大哥莫要难过,我二哥也不想见到你这般的。”
傅烁齐扯起一个笑“你呢?还不愿意办笈礼?”
我默了一默,端起茶杯递与他,谄笑道“大哥请喝,这是雨前龙井,我从沈潮生那儿拿了许多的。”
耶罗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年满十五不行笈礼的女子,婚事都要搁置再议,至年满十八。即想要嫁人,必须先办笈礼。细算来我还有不到两年的日子可以拖着这件事。
傅烁齐并不接过,挑眉道“你倒是和人熟的很快。”
我矜持道“大哥言重了,不过是碰着了几次,说了几句而已。”
诚然这个碰着有些刻意为之的成分,但本姑娘脸皮子厚,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傅烁齐轻笑出声,这一笑如朗月入怀,我瞧着愣了一愣,平日里他总木着一张脸,叫人怪难亲近,遂感慨道“这样多好。”
傅烁齐斜眼睨我,我立马挺身坐好,严肃道“怎地还没到?”
傅烁齐无奈道“真不知你这性子随了谁。”
我狗腿道“我是大哥带大的,自然是随了大哥。”
傅烁齐垂眸不语,他开始思索这性子真是随了他吗?他竟是这么个性子么?他怎么会是这么个性子?不不不,他一定不是这么个性子!
傅烁齐纠结的自我暗示着。
因昭云提前等在了宫门处,我也免了要去拜见皇后娘娘的礼数。三人一路,中途加了个薄廙千,昭云扭头调皮的朝我一笑,拽着我大哥三步并作两步不见了人影。
我忍不住猜测,其实昭云帮薄廙千只是顺便,她其实只是用这个顺便的理由好和我大哥呆在一起?
越想越觉得在理,毕竟先前她面色含春含羞带怯的样子犹在眼前。
呔!这小妮子忒不讲人情道义!忒见色忘义!
薄廙千余光一直盯着我,见我面色不停变换,询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