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文大人,”木唤道,“文大人怎么还在这里?大家似乎都走了。”
文同笑道:“他们啊,见没热闹看了,就都散了。”
木唤便问道:“那徐教授呢?我正要去江宁府学,想与他招呼一声。”
文同“呵呵”一笑,问道:“木大人是怕去府学办事,徐教授要为难你吧?”
木唤尴尬一笑,没有回答。
文同道:“放心吧,徐教授不会再为难你了。”
“怎么了?”木唤奇道。
文同道:“木大人且听我慢慢道来”
王安石、木唤、郑侠走出厅堂后。
徐冲呆呆地站在人群之中,旁人的嘲笑,他并不发觉。
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
徐冲一直在发呆,看起来就像是个傻子。
官员们专注着议论,议论徐冲的洋相,议论木唤的才华,谁也没有看着徐冲。只有文同,在从惊愕中回神后,看到了徐冲的脸。
徐冲像是感受到了文同的目光,悠悠叹了一口气,面对文同,道:“文大人。刚才木大人的诗,您明白了么?”
文同见徐冲忽然问他,也有些奇怪,道:“徐教授不明白么?”
徐冲摇了摇头,道:“文大人,敢问,什么是理?”
文同之前见徐冲所作所为,心里有些厌恶,本想出言讥讽,你程颐的徒弟都不知道什么是理,我怎么知道?然而,他却看到徐冲的表情很古怪,活脱像是一个找不到路的孩子。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按木大人的诗来说,东风就是理了。”
“为什么是东风?”徐冲问道。
文同道:“见到东风,便可知何谓春也。”
“文大人也不知道么?”徐冲低下了头,道,“我从于老师,直到考上进士离开他,也有一十二年了。学习十二年,我居然不知何谓东风,何谓春。”
文同本想说点什么,又忽然觉得,这些事情讲不清楚,他便没有说话。
“呵呵,”徐冲无奈地摇了摇头,道,“等闲识得东风面。好一个等闲,好一个等闲!”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然大了起来,周围的官员也都看向他,低声指指点点。
徐冲道:“等闲,等闲。我就是等不了闲!我就是一直在忙!”
“忙着科举,忙着做官!忙着治平天下!忙着”徐冲说到这里,咽了咽口水,道,“忙着升官发财,忙着讨好上官,忙着生活琐事,忙着达到天人一理的境界!”
文同看着他,若有所思。
“太忙了,我太忙了,”徐冲喃喃道,“我对这些事,又是厌恶,又是期待。”
文同道:“男子建功立业之心,也没什么不好。”
“是啊,也没什么不好,”徐冲道,“只是,我忙得连荷花也没有去看,所以不知道荷花映日,为何别样红我忙着往上爬,所以从没有感受过东风拂面我忙着麻痹自己,说自己是经世之才,此时不过怀才不遇罢了,所以也不知道,什么叫万紫千红总是春。”
“我被调离县令之任,到淮南做了幕官,心里总想着有一天还能再回去,能够有一方天地,做自己的一番事业!”徐冲道,“再后来我调到这里来做府学教授,也还是在想着,有一天能够大展拳脚,做出前无古人的功业!”
“结果是什么呢?”徐冲低头说了一声,转头看向文同,道,“文大人,结果是什么?”
未等文同回答,他自己便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