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谕叹道:“大人心怀宽广。”
曾巩看着木唤,道:“木大人,你看……这事便是这样了,所以,我是不能收你为徒了。”
木唤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我……我要参加秋闱的啊!”
“以木大人之才华,难道还怕过不了这乡试?”曾巩道。
木唤深吸一口气,道:“实不相瞒,我除了会写点诗,其他的贴题、策论、作赋,我是全然不会。”
“竟然是这样?”曾巩脸上忽然像是松了一口气,道,“这也教我欣慰一些了。文大人说木大人不过年堪弱冠,诗才已经如此了得,若是赋策贴都能写得如诗一般好,那真是叫子建汗颜,二谢封笔,李杜不堪了啊。”
木唤心道若不是会抄,我连诗也不会写。
曾巩问道:“木大人为何不就近读江宁学府?”
“呃……”木唤犹豫着不说话。
郑侠笑道:“曾大人,江宁学子你也见过了。”
“呵呵,我是见过了,”曾巩道,“可江宁学府也出过你的老师,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只要人有心,在哪里学都一样。”
许教谕看了木唤一眼,道:“你嫌弃我江宁学府?”
木唤拱手道:“不敢。”
“你来,我不拦你,但我绝不会教你。”许教谕道。
“许教谕啊,您可真是……”郑侠说到这里,笑了一笑,没说下去。
曾巩道:“郑侠,放尊重些。这么大了还不懂事。”
郑侠撇了撇嘴,低头下来道:“是。”
曾巩转过头,对着木唤道:“这样吧,木大人。你的身份,也不适合做江宁学府的正式学子,倒应该去拜师,我想也是出于这一点,文大人才会让你来找我的。但我既然无法教你,我也有一个建议,你且听一听如何?”
木唤道:“大人请讲。”
曾巩道:“许教谕善诗,陈教谕善解经。我看文大人的信,再看你今日的表现,知你于诗、经一道确有所得。你之要害,在于作文,策贴赋都是文章之事,这江宁学府中,最擅长写文章的,便是张教谕了。”
王旉忽然道:“对!张教谕的文章写得可好了!我现在就是在跟他学。”
曾巩微笑道:“既然旉儿也是张教谕的学生,那最好了。便由旉儿带木大人去见张教谕吧,如何?”
王旉道:“好!”
木唤想了想,王旉的老师?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可以和王旉一起……
“多谢曾大人指点!”木唤拱手谢道。
王旉突然很是兴奋,一把抓住木唤的手臂,往外一扯,就迈步走开,口中道:“快跟我来,我带你去见张教谕。”
木唤又不愿意挣脱,只能半推半就地往前走,一面走一面回头道:“多谢曾大人!”
曾巩微笑道:“后会有期!”
眼看着木唤、王旉、郑侠三人离开,曾巩才舒了一口气。
许教谕看了看曾巩,道:“学长为何不愿意教他?”
曾巩笑了笑,道:“许教谕不是听见我说的了么?”
许教谕道:“即便是朝廷的调令,也没有这么快的,您得回表,然后由吏部、三馆秘阁交批,再发到太平军驻地,您才能迁往东京。这来来回回,少说也还要四五个月。学长教这木唤三个月直到秋闱,也是绰绰有余。”
曾巩无奈地笑了笑,道:“长于还是这么口直。”
“学长为何如此?”许教谕继续问道。
曾巩没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