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上分忧,本乃我臣子分内之事,”韩琦道,“只要陛下应允,中书省签字,我与几位执宰同意,这事就办了,何必如此啰嗦!”
赵曙低下了头,道:“欧阳知政也是执宰。”
“臣依旧认为,此事必须给百官使得百官信服,才可以行之,”欧阳修道,“陛下也说了,陛下至今亲政不过一年余,臣以为宜借此事收拢人心,使百官知陛下之德、陛下之孝,切不可鲁莽行事,恐适得其反,祸患无穷。”
“你少危言耸听了!”韩琦道。
“行了,”赵曙仰了仰头,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就先不上朝了。”
“陛下,这……”欧阳修有些急了,道。
“是,陛下。”韩琦却一把答应,就往外走。
欧阳修看着赵曙,似乎还有话要说。然而赵曙只是又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欧阳修只得在心里摇了摇头,转头退去。
出了大殿,欧阳修看到韩琦就在前方不远处,连忙追了上去,叫道:“韩相公!”
韩琦听闻,停了一下,“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但欧阳修腿快,马上追了上去,道:“韩相公,大官家辍朝,你怎么不劝劝?”
“劝什么?”韩琦道,“许百官在大殿之上喧哗吵闹,不许陛下偶感风寒?”
“你这么做,百官怎么想?”欧阳修道。
“他们怎么想?我要是知道他们怎么想,我们还会落得如今天这般尴尬吗?”韩琦道。
“此时不同以往,大官家与百官之间有此间隙,怎么能再如此意气行事?”欧阳修道。
“等你做了昭文相,再关心这事吧。”韩琦冷冷地道。
欧阳修似乎也有些恼火,猛地呼出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把这股火压了下去,道:“韩相公,你我皆为执宰,所为之事也是一致,大家就不要再互相指责了吧。”
韩琦没说话,但停下了脚步。
“其他执宰都先回去了,陛下单独留我们下来,是想听听我们的意见,”欧阳修道,“大官家还年轻,尚需辅佐,你我责无旁贷。”
“我为什么提请濮议?不就是为了大官家么?”韩琦道,“这事成了,就是替陛下立威,畏首畏尾,如何能成事?”
“威不如德,刚不如柔。”欧阳修道。
“哼,酸腐。”韩琦道。
欧阳修正欲大话,这时,两人忽然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两人都不由得看了过去。
一名内侍,正低着头,怀里揣着什么东西,急匆匆地走过来。
待得他走到两人面前,行了一礼,道了声好,便要继续往前走。
韩琦却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回相公的话,是翰林天文局有报。”
“天文院说什么?”欧阳修问道。
这内侍知道两位执宰有兴趣,便低着头,把手中那份奏报递了上去。
韩琦从内侍手里接过了奏报,欧阳修从内侍手里拿过来灯笼,两人凑在一起,看了一眼。
奏报的内容很简单,除去一些既有格式,内容就一句话:“慧行至张而没。”
欧阳修皱了皱眉头,道:“是上月壬子那颗彗星么?”
内侍达到:“小底不知。”
韩琦把奏报卷了起来,递回给内侍,欧阳修也送回了灯笼,那内侍鞠了一躬,走了。
“彗星浸微,至张而没,这是什么星象?”欧阳修皱眉